廪生,朝廷对廪生什么制度,你是知道的。他就这样一步步的,哪怕穷,靠着现有的府州县学,靠着优秀的成绩也进入国子监,也成功金榜题名了。”
说完大概的履历后,苏从斌缓缓弯腰,与苏琮对视:“为父信琮儿,天赋好,又自律。哪怕不是我亲生的,日后也能靠自己有所成就。”
一双依旧带着浓浓期许的双眸,就这样引入自己的眼帘,就这样直勾勾的望着他,就好像他……他这个儿子也依旧是父亲的儿子,依旧在父亲眼里很重要。
“我……我……”苏琮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感动中带着些委屈:“我……我……我是商户子啊。按律……按律都不能科考了。”
考生报名时要填写亲供,非但要写清楚自己的姓名,年岁,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同时还要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过继的、收养的这些除却写现礼法上的父母外,也要写清楚本人亲生父母三代。
且要保证三代的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非工商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你这傻孩子,你何须担忧这个?”苏从斌闻言,心情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只靠近了苏琮几步,抬手拍拍人肩膀,“你看,这些土地,也是苏金氏留给孩子的根。你母亲为子筹划,爱之深。为父还有你娘,自然也更要为你谋划。且说句咱们秀才公饱读诗书的话,英雄莫问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听得炸响耳畔,带着些豪迈的话语,苏琮咬着牙,抬眸望着入目的田野,郑重点点头。
“商户又如何?又未直接一刀切,总有些例外的。且苏家从前是皇商,是给太、祖爷现过金银,助力开国的皇商。这皇商子弟科考有些特许的条例。咱们总会想到合情合理的解决办法。且为父说句最糟糕的话,你习武多少年?再不济你先去考武举。武举没文举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饶是流放的都能戴罪立功。”
“武转文,你没有这个底气吗?你九岁就是秀才公。这可是武勋中前所未有的!”
秀才公闻言抬手握紧了锄头,缓缓昂头看向苏从斌:“父亲,您……您说得对,是儿子着相了。我会努力的,习文练武,终有我金榜题名,终会有我封侯拜相,恢苏家荣光的那一日!”
“好样的!”苏从斌望着人双眸带着的炙热与孺慕,微笑的抬手去握锄头:“咱们父子俩现在先征服这片田。我……我是真想明白了,那些文人世家游学很对。琮儿你不急,咱们学文习武后,等你十五六岁了安排你去游学,回来再冲殿试。”
“把路步步走稳走踏实。咱们有天赋又年轻,不急,慢慢走。”
“好!”苏琮郑重应下,带着些十岁少年的热血豪迈:“征服这片田!”
苏从斌瞧着乖乖听话的乖儿子,心里美得慌,觉得自己也恢复了些少年的豪迈,于是便努力跟锄头跟田作斗争。反正不管如何,他……他还是很有为父威望的。
不管是亲儿子还是养子,四舍五入,都一样是儿子都得喊他爹,他有威望就成。
互相打了鸡血的父子俩哼哧哼哧,拿出练武对待靶子,要百发百中的执着,一次次挥舞锄头。
等苏敬仪美滋滋洗了个奢侈的热水澡,还三回后。就发现天黑了,就发现新出炉的爹和哥,一个赛一个的灰头土脸。
见状,苏敬仪狠狠松口气。
遭受过农田毒打,这两以后总不会也鄙夷苏敬仪粗鄙,面色黝黑泥腿子等等了。
苏从斌费力的抬起有些酸涩的手,拍拍苏敬仪肩膀:“我们得尽快回京了。要知道若不是为父自打继爵得官后,战战兢兢,本本分分十几年如一日,从未迟到早退,武帝念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压下御史参奏内纬不修治家不严。咱们苏家最轻的都要遭受训斥!”
苏敬仪侧眸看了眼明显没什么老茧的侯爷爹,喃喃了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特么不迟到早退,就有苦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