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活字,必须事先制造。而活字的材料是极有讲究的。毕昇搞得是陶活字,制造难度最低,成本最小。因此陶活字在19世纪还有用,各地的邸抄就是用陶活字印得,因为对印墨的附着性不好,印出来的文件字迹模糊。 清代印刷的官书使用过铜活字,印刷效果不错。但是铜活字成本高――只有皇家才用得起。铜本身的价值使得皇帝都忍不住要打铜活字的主意,清代武英殿存的铜活字,到乾隆的时候就被改铸成皇家的陈设了。 印刷工匠还尝试使用其他的材质来制造活字,包括木活字和锡活字。效果都不好。活字的要求很高,既要有耐磨,又不能太硬,还要能够较好的附着油墨,价格还得便宜,能够大量的使用。符合这种要求的只有铅。但是单纯的铅字在效果上依然不理想,必须加入锑。 活字印刷的另一个问题是油墨,这在中国传统印刷业中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传统雕版印刷使用的是水性墨――-以烟墨为颜料的水溶性墨水。水溶性墨水在木制的雕版上能够表现的很好,但是在金属活字上很容易变成墨水珠子。而且也不能象雕版印刷一样通过简单的压印就能完成转印。拓印是个很缓慢的过程,为了保证能够有效的印刷,还必须使用吸水性强的纸张,结果就是纸张的背面也会有墨迹,无法做到双面印刷,无形中提高了印刷的成本。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造成活字印刷在中国一直不是印刷业的主流。 新技术新概念在找到合适的技术手段之前并不能成为生产力。周洞天当年出于兴趣了解了一点印刷术的发展历史之后就有了这样的感慨――国人在历史上提出了无数的领先于时代的新技术新概念,但是很多就一直停留在原始的阶段:19世纪中叶各地印刷邸报的陶活字作坊和毕昇的时代没有什么两样 周洞天知道,要实用金属活字,就得首先解决大规模自产印刷油墨问题――他记得关键是要用油基墨,也就是说,要用油来调印刷墨。 按照技术资料上说,煮沸过得亚麻籽油是最佳的。它有极好的的附着性,又很容易干燥。所以迄今还被用来调制油画颜料。然而周洞天去了一次企划院,查询了所有的物资目录列表。库存和可生产、采购物资中没有亚麻油这个东西。至于其他植物油,包括菜籽油、蓖麻油、椰子油、花生油都不合适。 “我要亚麻油。”他找到农委会的法石禄,作为首席农艺师,他应该有办法,“我知道临高没有,不过你肯定能想出什么本地能出产的代用油脂的。” “大麻油吧。”法石禄只花了三十秒就给了他答案,“临高有大麻――实话说没有大麻的地方也不多。不过我们没有种植过――黎人应该有种植,上次黎区的贸易队带回过大麻的绳子和粗布。” 于是周洞天又去了企划院。但是企划院的库存里没有这玩意――大麻油食用之后有轻微的致幻作用,不能食用,本地的大麻也没形成种植规模,企划院根本就没在意收集。 在他的穷追猛打之下,邬德招架不住,终于答应把大麻籽粒的收集列入紧急日程。 “我会尽快让远程勘探队和贸易部门去收集的。”邬德说,“不过大麻这会是不是结子我可不知道――你得有个日程安排,不能说要就要……” “那执委会也不要突然下达要扩大出口的指示嘛。” “好吧,好吧,是我们的错。”邬德无奈的说,“关键你要得这东西太奇怪,大麻纤维我还有库存。籽粒从来就没人想过。” 解决了油墨问题,周洞天去机械厂直接找到了展无涯。要他把上一次制造中文打字机时候参与的人员都召集起来――这批人上次就制造过打字盘上的铅字,算是有经验的了。 铅字需要大批量的制造,最简单最廉价的批量制造方法当然是铸造。具体做法是用硬质的金属,比如钢,由雕刻工雕出一个反向凸字来――阳模,然后用阳模在软质的黄铜上冲压出阴模。再将铅水注入阴模铸造成字。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原理,实际上还有一系列的细节工艺:铅字必须大小一致,字座部分必须完全能够彼此吻合,以便在排字版上能够排列整齐。这需要特殊的工艺设备加以保证,还要有专门的修字工人进行磋磨处理。由于铅字的使用量非常大,铸造铅字必须是一种连续性的大规模工作,字模必须有专门的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