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地偏过脸去,却对上一对冰冷黝黑的眼眸,顿时心里的旖旎心思吓得烟消云散。
再一瞧,裴先生又好像没有看自己。
裴先生是个涵养极好之人,定是他看错了。
崔钰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饭,揉着肚子道:“我也还没用早饭。”
不待主人家招呼,他就在一旁坐下,笑,“今日的早饭好像格外香。”
一旁的锦书拆穿他,“不都是一样的早饭。”
“那怎能一样,”他想也不想反驳,“我那里没有小谢。”
说完,见在场所有的人盯着自己,脸倏地红了,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用饭,怪无聊的。”
谢柔嘉深以为然,“确实如此。”她还想再吃一个果子,一个包子递到她面前。
清冷疏离的男人神色淡漠,“吃多会胃酸。”
谢柔嘉只好作罢。
饭毕,崔钰一脸期待的望向谢柔嘉,“小谢,你,要不要去我院子里瞧一瞧,就在隔壁,不远的。”
顿了顿,又道:“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谢柔嘉想到他一大早给自己摘了果子,颔首,“也好。”
崔钰带着两个侍从住在隔壁。
才入院,他就将谢柔嘉拉到自己屋里去。
谢柔嘉正欲问他要做什么,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她手里。
谢柔嘉看着手里面值几百贯钱的银票,惊讶,“你这是做什么?”
他道:“这些钱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再来问我便是。总之,你以后莫要再赌了。”
谢柔嘉愣住。随即想到他昨日说什么不会瞧不起自己的话来。
感情他是把自己当成赌徒了。
这个傻子。
她似笑非笑,“我可没有钱还你。”
“不用还!”他道:“你,你生得这样好看,若是穿上漂亮的衣裳,恐怕——”
“恐怕什么?”谢柔嘉冷睨他一眼,“怎么,你瞧我穿得不好,同我做朋友,觉得我丢你的人!”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眼神清澈的少年向她解释,“我家里做生意,所以从小到大便知晓一个道理,那就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我不想旁人瞧不起谢兄。”
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谢柔嘉却听得明白。
他虽呆,人倒是通透。
她正要把钱还给他,这时外头传来书童的声音,说是裴季泽想要指点他的功课,请他现在过去。
他赶紧叫谢柔嘉将钱收好,吩咐书童拿好笔墨纸砚与她一块回去隔壁院子。
到了以后,裴季泽已经端坐在书案前看书。
锦书问:“崔公子怎这样高兴?”
崔钰飞速地看了一眼谢柔嘉,结巴道:“适,适才听到裴先生要指点某功课,心中自然喜不自胜。”
锦书觑了一眼自家公子,不再言语。
谢柔嘉见时辰不早,想要回去,裴季泽从书里抬起视线,“昨夜下过雨,路不好走,不如等马车回来再回去。”
谢柔嘉脚还有些疼,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很是高兴的崔钰待她坐下后,才在她下首坐下。
一个上午,禅院内不时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百无聊赖的谢柔嘉找裴季泽借了纸笔涂涂画画。
一直到用完晌午饭,锦墨才自城中回来。
谢柔嘉见天色不早,起身告辞。
崔钰忙跟着站起来,“不如我送谢兄回家。”
谢柔嘉斜他一眼,“你不是要温书?”
崔钰“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望着她,“那过几日我再去找谢兄玩。”
谢柔嘉不置可否,翻身上驴。
直到她消失在林荫尽头,一脸颓然的崔钰才收回视线,见裴季泽同锦书正望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