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里的男人身上,口中淡淡应了句:“是吗?”
崔钰为了自己所言非虚,一一历数这段日子曾来拜访裴季泽的人。
谢柔嘉心不在焉地听着,猜测着裴季泽究竟是什么缘由留在长安。
不知不觉,便来到一条林荫小道
小道宽不过一丈,道路两旁遮天蔽日的绿荫成了天然的屏障,将光切割成无数的碎片,细碎地洒落在小道上。几只不知名的雀鸟在林间叽叽喳喳地跳跃。
道路的尽头是几间建在离地一尺的木屋,屋檐地下挂着一排风铃,随风发出叮铃响声。
仔细一听,屋子后头好像还有溪水流淌的声音。
偶尔地,还听到几声猫叫。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谢柔嘉被眼前极佳的景色吸引住,“想不到这寺内竟还有这等好去处。”
一时顾不得脚疼的谢柔嘉翻身下驴,寻着猫叫声往后面走去。
崔钰紧跟在身后介绍,“后头有几只狸花猫,十分可爱……”
直到二人走远,锦书看了一眼自家公子。
他收回视线,吩咐,“去准备一对干净的罗袜同木屐。”
锦书应了声“是”。
约半刻钟的功夫,谢柔嘉与崔钰有说有笑地回来。
谢柔嘉见崔钰已经脱靴入内,也想要脱掉草鞋,可她脚上此刻伤痕累累,不便被人瞧见。
正犹豫,一个童子上前,手里捧着一对雪白的罗袜与木屐,恭敬道:“地板上凉,还请公子换上。”
谢柔嘉下意识地瞥向屋内。
不知何时换了一件广袖白袍的男人微低着头,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崔钰听得十分专注,并没有往她这边瞧。
她趁机迅速地脱掉草鞋,穿好罗袜与木屐。
那罗袜木屐显然是男子所着,比她的脚掌长出一截,可比草鞋舒服千百倍。
这时他二人已经不知何时入了屋子,谢柔嘉赶紧拖着过大的木屐抬脚入了屋子。
三人坐定后,童子端了几样茶点。
都是谢柔嘉最爱吃的。
想不到这寺庙竟还有这样好的糕点。
谢柔嘉拿起一块玫瑰花糍便吃了起来。
刚吃完,一杯温热的茶水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由地抬起眼睫,见坐在对面的男人正认真聆听崔钰说话,仿佛倒水的不是他。
她收回视线,小口小口抿着茶水,听着崔钰说起国子监秋试一事。
崔钰出自河东崔氏的一支旁支,家里虽家财万贯,却没能出个入仕之人。
崔钰的祖父一直引以为憾,临终前特地交代叫家里人将崔钰送到长安来读书。
还给他定了一个目标:考进国子监
崔钰愁眉苦脸,“国子监是那么容易考吗?”
谢柔嘉接话,“你上回不是同我说想要拜师,不如就拜裴先生为师?”
若论老师,再也没有比裴季泽更好的。
崔钰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某资质平庸,岂敢劳烦裴兄。”
谢柔嘉斜他一眼,“能做我的朋友岂是资质平庸之辈?”
崔钰闻言,顿时弯着眼睛笑,“我知小谢待我最好。”
谢柔嘉抬眸看向裴季泽,“裴先生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裴季泽此人最怕麻烦,她也不知为何自己非要咄咄逼人。
不过若是他不答应,她自会去帮崔钰找一名好的老师。
谁知对方却微微颔首,“拜师倒不必,若是不嫌弃,裴某可指点一二。”
崔钰顿时呆楞住。
亦没想到的谢柔嘉斜他一眼:“呆子,傻愣着作甚么?”
反应过来的崔钰连忙起身,向裴季泽拜了三拜,一脸激动,“小生定不负先生指教!”
季泽神色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并未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