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我只是没想到崔兄会舍得将这样贵重的物件送我。”
谢柔嘉这才作罢,“这是公主一时高兴赏我的。”
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檀香扇,弯着眼睛笑,“那某就却之不恭。”
谢柔嘉一时好奇,“公主恶名在外,崔兄难道不嫌弃?”
“眼见未必为真,耳听也未必为实,更何况某并未亲眼见过公主作恶。再者,”他觑她一眼,“是小谢送我,于公主何干。”
谢柔嘉笑,“好一句与公主何干!”
笑完后,她一脸郑重:“我这个人不轻易许人,你既当我是朋友,将来你若是有用到我时,我必会竭尽全力帮你一回。”
只可惜眼前的傻书生并不知向自己许下承诺的是公主,笑着应下,又问:“谢兄怎会见过他?”
谢柔嘉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从前是赌坊常客,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沉默不语。
他一向话多,骤然安静下来,谢柔嘉倒十分地不习惯,忍不住觑他一眼,却见他正拿着一对黑漆漆的眼望着自己。
谢柔嘉瞪他,“你这样瞧我做什么?”
崔钰瞧着面前就连瞪人都格外可爱的少年,微微红了面颊,“我不会瞧不起谢兄的,不过这习惯始终不好。”
谢柔嘉性子不好,恨她恨得牙痒痒的人她倒是见多了,瞧不起她的,她倒从来没见过。
她稀奇,“不知崔兄瞧不起我什么?”
他摇摇头,“总之,我不会瞧不起谢兄!”
谢柔嘉见他不肯说,倒也懒得与他计较。
两人人便走边聊,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来到紫金山顶。
谢柔嘉跟着崔钰到举办清谈会的亭子后,靖安先生还未到,四周围却早已经坐满人。
崔钰与自己的熟识寒暄过后,带着谢柔嘉找了一处视野开阔处席地而坐。
谢柔嘉道:“这靖安先生如今声望倒是极高。”
话音刚落,一旁的人低声道:“听说今儿来的不止靖安先生,还有太子宾客。”
太子宾客一共有两位,一位是太子妃的兄长许凤洲,另一位便是裴季泽。
只是许凤洲随哥哥下了江南。难不成是太子哥哥回来了?
她怎没得到消息?
她正欲问问是哪个,不知有谁道了一句“靖安先生到了”,在场所有的人皆站起来整理仪容,恭候靖安先生大驾。
谢柔嘉听见车轮碾在石板上的声音,不由地抬起眼,只见一行身着白袍,峨冠博带,身着木屐的人簇拥着两个人朝这边过来。
竟然是他!
他身旁站着一身材微胖,长须垂及胸口,峨冠博带的中年男人,不时地弯腰同他说着话。
端坐在轮空的男人听得极认真,漆黑如墨的含情眼里似含着笑意,看似温润,实则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疏离。
靖安先生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也不知与他说些什么有趣的话,时不时哈哈大笑,确实颇有几分魏晋风流。
裴家的事儿全长安皆知,尤其在场说是向往名士风流,实则说到底不过是想要做官的读书人,平日里最关注朝堂动向,不能不知。
除非,裴季泽官复原职了!
怎么可能呢!
谢柔嘉的心跳得极快,见那人突然抬眸朝这边望来,立刻把本就遮挡住自己脸的斗笠拉到底,正要问问崔钰,谁知一抬眼,见他白皙的面皮几乎红得滴血,惊讶,“你不舒服?”
他摇摇头,羞涩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腰上。
谢柔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搂在他腰上。
她立刻收回手,瞪他一眼,“不就不小心摸你一下,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这话纯属倒打一耙,若是旁人恐怕必定要争辩两句,谁知这呆子红着脸结巴,“都,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