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称露露的小姑娘,固执的要把自己的帽子给她戴,理由是她的脸趴在冰上太久了,比自己更需要保暖。
女生虽然还是没能想起什么,头依旧晕沉沉的。但她接受了小女孩的好意,并且牵着她的手,由她带路踏着冰雪一路找寻回家的路。
看着二姐还像从前一样关心自己,露露很开心,差点就因为自己的失职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妈妈早就让自己来找她了,可是自己怕冷,所以迟迟不肯出门。
自己实在是太不乖了,不像二姐,知道妈妈现在怀孕了需要营养,所以才到湖边去给她想办法弄鱼。
要是妈妈知道二姐为了给她弄条新鲜的鱼回家倒在了雪地了,肯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她仰起头看着戴了自己帽子的姐姐,面带恳求的说:“二姐,你回家了能不能不告诉她们,你晕倒在冰上了。咱爹回奶奶家借米去了,妈妈怀了弟弟正在床上修养,大姐忙着做家务。所以,只有我是闲着的,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从小女孩的话中,女生已经能明确的知道了这是一个六口之家,且自己妈妈肚子里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
他们很穷,还需要去借米。
应该是很想要孩子吧,不然也不会一连生了三个女儿。
“那你怎么知道妈妈怀的就是弟弟?”灵光乍现捡,她脑袋里突然疑惑了一句,这个年代可以照B超了吗?但她很快又迷糊了,什么是b超,我为什么会知道。
小女孩似乎很想表现自己有多聪明,立即给出了回答说:“酸儿辣女,外婆说了妈妈怀孕期间特别喜欢吃醋,醋是酸的,所以是儿子,还有圆圆的肚子是儿子,尖尖的是女儿。妈妈的肚子很圆,所以我们这次一定会有个小弟弟。”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推断,不可信不可信。”
这话说完,不仅小姑娘呆呆的看着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脱口而出。
“你还是说说我的名字吧?”家庭状况知道了,总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
露露刚想听话的答道,迎面不远处走来的一位妇人已经抢先一步对着她们打招呼说道:“二丫,招娣,你们俩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不回家吃饭?”
这么一听,女生对号入座的成为了二丫。好像这辈子恐怕,也跟这个二逃不掉躲不开了。
“翠翠婶子,我都告诉你好多遍了,我不叫招娣。我叫陈零露,零钱的零,露水的露。还有我二姐,也不叫二丫了,她叫陈娉姈。”陈零露不喜欢自己的小名,好像自己的存在就是错误一样。她知道招娣是什么意思,这是奶奶告诉她的。
招娣,意为把弟弟给招来。她知道奶奶喜欢弟弟,可她是女孩子也不是自己的错啊。凭什么要把弟弟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不满十岁的陈零露一点也不喜欢奶奶,所以爸妈去奶奶家的时候,她也不会跟着去。她宁愿在家里就着井水啃白馍也不想去看人脸色的吃大米饭。
比起陈零露的不满,女生倒是豁然开朗。啊,原来不是二丫,是叫陈娉姈啊。问了这么久,可算是知道名字了。
被陈零露称作婶子的女人尴尬一笑的摸了摸她的头顶,依旧固执的说:“招娣,你也知道婶子没文化,还是觉得叫你们的小名比较顺口。知道你爸是老师有文化,给你们几个姑娘起的名字都好听。但真要去记名字,你们三姐妹的这么拗口,难为了婶子了。你二丫啥来着,娉姈,聘礼的铃铛的意思吗?”
“不是,不是,我爸说了二姐的名字是取自清代诗人龚自珍的《题鹭津上人书册》。诶,怎么说的来着,我没记住。”因为背不出诗,所以陈零露急得抓头搔耳的。
而对她发出疑问的翠翠婶子此刻则笑的比十月份开的棉花还要张扬,简称合不拢嘴。
陈娉姈看着她洋洋得意欺负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很是不爽。淡淡的回了一句:“美人眉宇定疏朗,才许缥缈而娉姈。”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