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之后,眼前再次清晰时,是那熟悉的南街,此刻夕阳正好,落了满地余晖,包子铺的香味依旧浓郁,是宛若实质的人间烟火。
云挽月心情一下变得极好,她喜欢这样的烟火气,也喜欢被美食包围的任何瞬间。而且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桃花糕。
她转过身,正要去排桃花糕的长队,却有一人遮盖了些夕阳,落下的阴影正好将她包围,手中拿了一盒桃花糕。他将桃花糕递过来,食盒好像也落下了色彩。
“此前见姑娘时时不忘将桃花糕带在身边,想来应是极欢喜的。”
云挽月接过桃花糕:“你不用排队吗,怎的这样快。”
裴长渊笑开:“我跟旁人买的,多花了些钱。”
云挽月打开盒子,将一枚桃花糕送入口中,入口细腻,桃花的清香荡漾在口中,微微甜。
她端详着反派,看了又看,确实生的好,有钱吃不穷,还很能打,最主要是还能替她承担电击。她本来只想跟反派定个亲糊弄糊弄系统摆脱任务,可现在吃着好吃的桃花糕,她的人生态度又再次摇铃作响。
她想摆烂,想一劳永逸,摆烂的终极奥义是什么?是从根本解决问题。
怎么才算从根本解决问题?直接跟反派成亲啊!直接成亲,她就是有夫之妇,怎么好去插足男女主之间的感情,不完成任务也有人承担电击,便宜爹那边也有交代。
这是什么喜大普奔的决定!
她咽下一口桃花糕,将桃花糕妥帖收好,清了清嗓子,带上和蔼妥帖的笑。
“公子,我记得你曾说过,欠我一支步摇。”
裴长渊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确有此事,姑娘放心,我定会寻个顶好的步摇还于姑娘。”
“我不要步摇,不知公子可否用别的来还?”
裴长渊没有一点犹疑:“姑娘想要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这话本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配上接下来她要说话就像是什么意思都有了。倒让云挽月不好意思起来,她咳了咳,错开了视线。
“我看公子生的这样好,面相也如此和善,小女子正好缺个夫君,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夕阳倾斜了一分,正有一道错开的夕阳落在云挽月头上,落裴长渊眼里,是如此言笑晏晏,鲜活,沾着光亮的模样。
他几乎失了言语,看着云挽月半响,随后拿出一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狠狠划开,鲜血喷涌而出。
云挽月惊了,她急急走过来,用手帕将鲜血压住,裴长渊下手太狠,鲜血很快沾染了云挽月满手。
她很是焦急:“我说公子,你若是不愿意,可以拒绝的,你何必,你这是何必……”
下一刻她被大力拥入一个温热的拥抱中,尚且来不及反应,耳边乍然出现一声。
“月月。”
很轻很轻,却重重地砸在她的心里,她恍然觉得这声月月她不是第一次听,却又清晰地知道,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没有人这样喊过她。
月月这两个字,为什么由这人这样喊出来,她如此地想要落泪。
她沾着血液的手停滞在空中,尾指微微颤着,一滴血液倏而滴落,晕染在裴长渊的衣服里,暗红沉浸在鸦青,不见踪影。
“公子怎知,我名唤月月,莫不是将我当做了别人?”
回应她的是更紧的拥抱,几乎让她呼吸一滞,随后是声音,带着潜藏着,不为人察觉的哭腔。但不知为何,她听得这样清晰。
他说:“没有别人,月月,没有别人。”
她的心跳好像也停滞了。
好奇怪,她为什么会在此刻觉得,她是如此被珍爱着,并且如此清晰地知道,是的,是她,不是任何别的人,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可他们分明才见了没几日,即便经历了生死,充其量也只是朋友。
他如此沉重的情,从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