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是利器相碰撞的声音。
一根惨白的白骨将这剑抵挡,白骨中似有流光,仅看了一眼便让云挽月眼眸一疼,下一刻温暖的手掌覆盖在眼前。
温和声音在身旁响起,宛若寂静竹林的一缕清风。
他说:“别看。”
于是她闭上了双眼,眼睛看不见,触觉听觉便更加灵敏,她感觉到眼前的手移到腰间,听到四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跟随脚步的移动,耳边步摇的叮铃声。
她像是被带着飞到了空中,又随之落地,紧接着被带着移动,脚步跟着脚步,好几次都像是有利刃从面颊险险划过。
“包围。”是敌人。
话音刚落,无数的风被带动,而风的尽头正是他们,云挽月不免有些紧张,即便看不见,她也知晓,这几乎避无可避。
她刚要出声,下一刻竟然被抛向了空中,那一瞬,有铺天盖地的电击袭来,她心跳陡然加快,怎么会这样?电击,竟然一直存在吗?
她惊得睁开眼眸,正看见场下无数黑衣人将那抹鸦青色包围着,那截白骨被他轻轻一挽,便将身后一人直接洞穿,血液扬了数里,他身形轻盈,足尖一点,衣摆飘扬间,身后几人又被逼得退后数步,脊骨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而此时云挽月的步摇落下,他一个转身伸手将步摇接过,与正要落下的云挽月对上视线,他伸手轻轻将云挽月接到怀里,电击转移并没有让他神色有一丝变化。
手边的白骨上殷红的血液不断蜿蜒,身后仍有还活着的黑衣人不计后果地上前,而在如此危机的此刻。
他竟然含笑看着她说:“这步摇不干净了,等出去再给你买新的,不要生气,好不好?”
柔声细语,温润至极。
云挽月下意识吞咽,视线不自觉落在那步摇上,只见暖白色的玉制兰花上一抹血液格外明显。
下一刻拿着步摇的手猛地向一侧用力,步摇飞出,云挽月的视线不自觉跟着步摇移动,直到看到步摇插入了一人的胸口,血液晕染,将那兰花彻底染红。
她几乎失了言语。
而眼前的人仍是那副温润的模样:“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
此前这人说的话才在此刻在云挽月的脑海中清晰,她的心跳像是才恢复,一下快过一下。
这人的眼眸格外专注,像是等了这个答案许久,她尝试找到自己的声音,说的话也几乎没有经过大脑。
“我,我的步摇很贵。”
那人的眼眸陡然沁出了笑意,将眼下那一片阴影衬得微红:“没关系,我有钱。”
云挽月终于反应了过来电击这件事,刚要说话,这人又揽着她的腰猛的飞至上空,她往下一看,原来是有两人从前后攻击而来,他速度很快,躲得不差毫厘。
于是她忘记了询问,在一次次飞空中思绪飘远,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忍受无时无刻的电击,能在这么多人的围攻里,单手抱着她的情况下,仍然游刃有余。
甚至,即便是杀人,也如此好看,人命在他手中宛若摘下一朵兰花一样简单,带着致命的优雅。
她视线也不免飘忽,此时她才发觉,其实杀了这么多人,除了那一截白骨,他没有让身上沾染一点血液。
甚至尘土,都很少。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空中的时间没有很长,裴长渊很快带着云挽月落在了那一叶枫上,枫树很大,树干足以承受云挽月的重量。
他视线专注看着云挽月:“那酥麻的感觉应是已经消失,下面的人太多,有些麻烦,我会快一些,你在这等等我,嗯?”
这一声“嗯”直逼得云挽月耳朵一热。
她别过脸躲过了这过于专注的视线,应了声好。
这模样过于乖巧了些,让裴长渊心底沁出无限的满足,月月,好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