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已经生疏到了几乎尴尬地境地。
司马珩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时戎,但却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撩起月白色的衣袍坐在谢归荑的另一侧,才点了点头:“是很巧。”
说着眸光转向她发上的华胜,露出如春风拂柳一般温和的笑意来,“这枚华胜模样别致,倒是衬你,我可否知是谁赠与?”
谢归荑心中警铃大作,即使是对当下的风俗还不是很熟悉,她也知晓这赠与的华胜能在此日被别在发上,那此人的关系一定并不简单,迅速作答:“哪里是别人所赠,我自己瞧见好看买来的。”
“对了,前日殿下不是与我辞别了么,我原以为殿下回襄阳了,怎得今日还在寻阳城?”说完前面那句,谢归荑连忙换了话题,反客为主。
“原本的确应当回襄阳,只是前日到武昌郡时偶然间瞧见这枚簪子,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你,初七在即,这便返程想将簪子赠与你。”司马珩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簪子来。
簪子上镶着枚东珠并翡翠,却并不招摇,的确是他的风格。
谢归荑看到的时候,的确是被惊艳到了,但她与司马珩说到底中间只是一纸可有可无的婚约,只好敛了眼神,“殿下盛情,只是这簪子意义深重,本不应赠与归荑。”
裴时戎坐在一边,瞧着她有意拒绝司马珩,眼底浮上一层笑意来。
司马珩并没有收回簪子,“这话说得便见外了,你我之间,本不必如此客套的。”
他瞥了裴时戎一眼,刻意地咬重了“你我之间”四个字。
谢归荑知道既然到了这个境地,若她还是执意拒绝,那便是不给天家颜面,谢朗玄与整个谢家都难做,只好伸出双手,恭谨地从司马珩手中接过那枚簪子,尽量装成一副世家贵女的模样:“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怎么不簪上?”司马珩笑得和煦,尾音很轻。
谢归荑并非毫无察觉,这簪子本就是赠与正妻之物,她今日推脱不过收了簪子,无人知晓,也可以认为是司马珩以襄阳王身份赏赐与她,可若是簪在发上,就更难解释了。
只好垂了垂眼:“殿下也瞧见了,归荑发髻不整,怕折辱了您的一番心意。”
她这话说得周到,司马珩也知晓并不能急于这一时,便收了话头。
眼光一转,看见在一侧一言不发的裴时戎,心中不免起了疑云。
这么几句下来,他不会不清楚自己襄阳王的身份,却并没有主动与自己打招呼。衣着不算奢华倒也不贫寒,应当不是家中下人,但还能在这初七夜与谢归荑同游,付玠已死,他确实想不到此人来路,遂转过身去,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方才疏忽了这位公子,敢问是哪家的?”
谢归荑的手心里沁上一层薄汗,才在想该如何替他遮掩,没想到裴时戎好整以暇地颔首,吐出一句:“在下裴时戎,籍贯,扬州。”说完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司马珩。
这话说得含糊,谁人不知扬州都督裴怀章有个刚认回来不久的儿子,他偏偏姓裴,籍贯还是扬州。
司马珩挑了挑眉,“扬州?裴怀章的儿子?”
“殿下可真是会说笑,他是我跟前的人,并非什么扬州都督家的郎君。”谢归荑不知裴时戎下一句会说什么,怕再引起司马珩的误会,连忙出声。
司马珩听到她的声音,先是一愣,旋即转过身来,看着谢归荑,“既然归荑说不是,那便不是了,我信你。”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劲,但谢归荑又不好反驳,只得说:“多谢殿下厚爱。”
裴时戎眼底闪过一丝锋芒,这司马珩,居心何在?
不过司马珩今夜既然搅了他的好事,那自己定然不会让他得意。
“咱们今夜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这马上就到子时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会叫府君担心。”裴时戎从坐上起身,挪了挪步子,悄然间立到谢归荑身侧,弯腰垂首,气息正好拍打在她的耳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