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道“灯下黑”被杀。这起案件,绝非普通意义的刑事案件。从法理上讲,任何刑事案件都并非孤立的案件,涉及到很复杂的因素。尽管老百姓大呼“杀得好!”但是,以暴易暴的“霍伦大侠”必须伏法。至于“丧气阴灵”杀了邓侠赫,变成了“灯下黑”,从此为祸一方,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就是现实,不管老百姓和有关方是否明白,反正战智湛是明白的。 战智湛不知道武友义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也许警察有太多的难言之隐。战智湛不愿意再刺激武友义敏感的神经,他忽然想起来军训时碰到的冤鬼苏眉曾经说过,她被澹台老师杀害的冤情,只有等罚恶司判官钟馗出现之后,苏眉才能得以沉冤昭雪,她冤魂的怨气才能消散。战智湛没想到,原来武友义就是镇宅赐福圣君转世投胎,也就是苏眉苦等的罚恶司判官钟馗。 苏眉被害一案过去了这么多年,早已被人们淡忘。要想让武友义关注这个案子,就得给他个提示,从而引起他的注意。战智湛想到这里,随即转移了话题:“二哥,咱不唠‘灯下黑’了,一提起‘灯下黑’就来气!呵呵……俺给你讲一个在俺们学校发生的故事呗……” 战智湛的话武友义听在耳朵里感觉有些诧异,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年轻人第一次牵涉到杀人案当中来,为了排解巨大的心理压力,这才转移自己的思维。于是,武友义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八弟还会讲故事!你们学校发生的故事?不会是爱得轰轰烈烈的故事吧。” “应该说‘爱得死去活来’还沾点边!”战智湛将“大前门”掐灭在车上的烟缸中,讲起了苏眉因爱澹台老师爱得发狂,为了获得心上人的爱,不惜卖血凑钱给心上人买吉他,却反而被澹台老师杀害的冤屈讲了一遍。战智湛的口才很一般,却也把武友义听得惊心动魄。 “埠头商中的苏眉?”武友义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他似乎是在档案室什么地方看到过二十五年前“苏眉自杀”一案的卷宗。因为这起案子时间太久,并已定案,且和他正在侦办的案子没什么关系。武友义翻了翻,就把卷宗扔到一边去了。如果按照战智湛所讲的故事,苏眉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了,“苏眉自杀”一案就得翻案!凭什么?就凭战智湛莫名其妙的讲了个故事?澹台老师?难道是一商局宣传教育科的科长澹台正明?武友义是认识澹台正明的,无论是年龄,还是履历,都像战智湛所说的“澹台老师”。尤其是“澹台”这个姓氏,恐怕全埠头也没有几个。战智湛和澹台正明什么关系?按理说,战智湛来埠头没有多久,认识澹台正明的概率极小,陷害澹台正明的可能性更低。最大的可能,就是战智湛听了不知道什么人讲的这个故事,然后当成什么好故事来讲给自己听吧。 武友义并没有把战智湛讲的这个故事当回事,只当成了年轻人猎奇心强而已。直到两天后,技术处刘立功处长找他讨论“邓侠赫被杀”一案的案情,说起了法医李鹤年李大夫的新发现。那就是邓侠赫除了脑门儿上的致命枪伤外,在印堂、天突和膻中三处穴位上也发现了创伤。据李大夫讲,这三处创伤很奇怪,既非利器所伤,更不是枪伤。就算没有枪伤,这三处伤也足以致命。根据创口周围大约一公分左右的冻创来判断,更像是摄氏零下二百度左右温度极低的冷光激光针所伤。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冷光激光针”这种武器? 法医李鹤年李大夫虽然不相信有“冷光激光针”这种武器,可是他却说他的老师白龙骧教授二十五年前,在保定一起凶杀案中,发现过类似邓侠赫尸体上的这种诡异“冷冻创伤”。部里对李鹤年李大夫的发现极为重视,立刻派专人去将在上海养病的白龙骧教授专程请到埠头,参加邓侠赫被杀一案的专案组。 邓侠赫被杀现场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足见凶手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刘立功刘处长推翻了他最初的判断,认为凶手是一个人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两个人。武友义同意刘立功的判断,他这时候也开始怀疑在他击毙“灯下黑”之前,已经有人抢先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