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堂干脆不把问题埋在心里，直接开口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一堆沙子变成了咖啡？是什么空间置换么？”

陈广微笑道：“不，空间置换要什么沙子啊？我随手就能帮你从欧洲拿来最正宗的咖啡。你现在手里的咖啡，只不过那堆沙子转换了原子构成而已，算是我的手艺吧，尝尝味道如何？”

手搓原子？

碇源堂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木，僵硬的将咖啡放到嘴边，轻抿一口。

他习惯喝咖啡，并不是喜欢它的味道，只不过是用里面的咖啡因提神而已，因此也从来不会加糖那种没意义的东西。

可这一次，碇源堂平生第一回，真正品味到了何谓咖啡豆的香醇与回甘。

苦而不涩，未加糖而特有的咖啡酸味反倒是给这份味道增加了独特的风味和层次，口感饱满，停止啜饮后，那份苦味散去，反衬出一丝微甜。

碇源堂沉默了良久。

控制原子……

所谓的神，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能够控制原子，就相当于控制了核聚变，能随意的控制核聚变，那和恒星，和太阳又有什么区别？

小小的一杯咖啡中，蕴含的却是无穷的伟力。

自己还有机会吗？

碇源堂面上不显，脑海中疯狂运转，思索对策。

这时候，他想起陈广最开始的话。

‘我们内部想法不一致。’

许久之后，碇源堂才用低沉的嗓音问道：“所以，除了您之外，其他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将称呼换为您，并不是碇源堂感到恐惧……虽然他确实已经感到了敬畏。

但这是对于自己所追求的最终目标，对‘神’这一身份的起码尊敬。

陈广澹澹道：“有一个对你们漠不关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还有一个……则想要拯救你们。”

拯救我们？

从谁手里拯救？

答桉显而易见，是从面前这个‘神祗’手中拯救。

而那个人，想必就是名为‘卡尔’的少年吧。

难道说……是为了真嗣？

碇源堂不对人类抱有任何希望，也不觉得除了碇唯以外的人类，有任何值得人珍惜的可贵之处。

但他还是能够理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毕竟，自己用这份理解，建立了nerv，还让一个女人自愿将自己制作成人工智能。

碇源堂松了口气。

看来即使是神一样的种族，也是会有感情的弱点。

面前的陈广，因为面对卡尔那个少年的父爱，而任由对方在地球施为。

卡尔因为和真嗣的友情，想要从父亲手里拯救人类。

原来是这样……

归根究底，和人类也没什么两样。

碇源堂终于从内心恢复了镇定，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喝咖啡时，他还在思考着，要如何利用卡尔对真嗣的友情，来做到夹缝中获得胜利，重新达成目标。

虽然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不过自己首先要做的，还是重新控制碇真嗣。

只要能利用碇真嗣施加微小的影响力，一切就还有转机。

这没什么困难的，就连赤木律子母女，也被他一度用感情控制。

碇源堂平时表现得冷漠，只是他对那些人满不在乎，而不是他情商低下。

就在他放下杯子时，陈广忽然主动开口道：“新东京那边，好像有场好戏在上演，要一起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