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掏出自己用了一天时间炼的药丸,“我还未给她吃下,她怎么就自尽了呢?”
国师大人终于开口道:“她已然患了癔症,也不知什么是生,什么是死,兴许突然有一天便拿着匕首划向了自己的手腕。”
“不对,不对。”阮云捂着脑袋,自己肯定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佩佩,皎皎,铭儿,这些都连成一根线,遥遥地指向那尊贵的妇人。
为何那妇人会生下魔婴?一招偷天换日,那铭儿又去哪里了?还有老太傅问孙元宴,赵氏的疯症是出自他的手笔,孙元宴对整件事情又知道多少?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阮云忽地睁开眼睛。
她低头仔细看赵氏,她趴在小路上,一只手伸直了往前,另一只手曲着,也在往前。她这是要去哪里?
她忽而想起第一次见到赵氏,她反复哼唱着一首童谣。
“喜鹊叫喳喳,昨夜灯花爆,今日有客到,引得梧桐笑……”
今日有客到,谁到了?梧桐……阮云朝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转了个拐角经过那杂草丛后,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映入眼帘。
一切明了了。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那泥土,松软的,带着雨水的气息。她一愣,开始用力往外刨着土,果然在土里面发现了一个有阮云两只手掌大的木匣子。
她转过身,将木匣子给身后两人看。三人一齐将匣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银制的、垂着小铃铛的长命锁,压着下面一封信。阮云压抑情绪着将长命锁拿起来,小小的铃铛立刻发出脆响,像是小婴儿悦耳的笑声。
信的封面上写着:父亲亲启。——赵令仪。沈璟拆开信,将信浏览了一遍,终于知道这几日建章府发生了些什么。
他将信递给阮云。
父亲:
不孝女令仪两日前生下一子。绝不是元宴口中的女儿皎皎。
生产当日,女儿听见产婆道喜:“是男孩。”女儿当下便是一喜,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是女儿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可是女儿朦胧间瞧见,突然从一旁窜出来位黑衣人,手中抱着另一位婴儿,拿了什么物什对着他们晃了晃,那稳婆好像被吓着了。
接着他们抱走了我的铭儿,我又听见接生婆道:“是女孩。”
女儿虽刚生产完,却不是神志不清,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他们抱到哪里去了?
我昏了两日,醒来后元宴抱着女婴,说那是我的孩子,我自是不信,那女婴孱弱至极,哭声极小,绝不是当日那哭声嘹亮的孩子。
我没控制好情绪,对着元宴大吵大闹,元宴没办法,将我关在了厢房。
两日后我整理好情绪,我想将事情好好说与元宴听。我悄悄从窗户溜出去,却撞见元宴与一位打扮华贵之人攀谈,我本无意偷听,却听见元宴说,他要让我得疯症,这样就不必担心这件事泄露出去了。
我浑身冰凉,什么事?多年来的夫妻情分令我不敢去猜测他参与了什么。但是这话令我不得不信,他,是知晓了孩子之事。
父亲,现在正是一更天,女儿准备收拾东西偷偷逃离建章府,请父亲收到信后一定在明日午时派人来霁州城门口接女儿,详细之事,等女儿与您汇合后再做打算。
另外,这长命锁是女儿从包裹着婴儿的棉布里面寻到的。女儿相信,这是女婴真实身份的线索。望父亲收到信后,也请派人寻一番长命锁的……
的字还未写完,这封信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急急打断,阮云猜,是孙元宴来了。
原来赵氏从来都没有胡言乱语,那不是她的孩子,可怜的母亲怀胎十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抱走,说出真相的她却被当作疯子。
她怀着满腔勇气写下这封信,却没能把这封信送出去。
在彻底疯之前,她定是趁着神志清醒,将信埋在了梧桐树下,又整日哼唱那首童谣,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可她还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