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知识里推敲出不连续的片段。
她只不过是在经历历史罢了。
她从没有想过、也没有尝试过去干预历史,她没有想过让历史书上再多出一个笔画简单的名字,也从不觉得她“来自未来”的秘密能让她获得任何优越感。
如果可以,她只想当个安静生活的小民,当她从这段奇妙的体验中抽身时,历史没有发生任何迁移。
但如果……但如果她选择去干预呢?世界线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送走夫概的第二天,又有自都城来的人拜访了这间乡下的农居。
那时候,屋主人和由他代为监护的两个小屁孩正在议论要如何将夫概送来的布匹化作具有实际功能的衣物。
身为唯一的女孩,伍宁被两名同居的男性寄予了极大的希望。而这显然是一份超越她认知的工作,她在女红方面的极限不过是缝一下从衣服上掉下来的纽扣。
当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把全部的布匹一股脑儿扔到了床底下藏了起来,在和两名室友确认过没有破绽之后,才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
门外是一张表情狰狞的面具。
“被离!”伍宁眼睛一亮。但转念想到他是王僚的人,心情又复杂起来,“你怎么来了?”
“王上让我检视秋收的进程,今日轮到阳山一带。”鬼面具在屋内扫了一圈,“收拾得不错。生活上可有不便的地方?”
伍宁摇了摇头:“挺好的,要进来坐坐吗?”
被离似是有些困惑的样子:“伍子胥还未同你说过吗?若日日回城,去那些偏远之处太耗力气,巡检期间,我向来外宿。这里,在你三人入住之前,便是我在城外的落脚处之一。”
“你今日要在这里过夜?!”
“嗯。”
伍宁回头看了她哥一眼,伍员确实是一副早就知晓的模样。他什么时候得的消息,竟然也不和她知会一声。
……但是,夫概前一天才刚来过,隔天王僚便遣了被离过来。这是恰巧,还是因为王僚也在警惕姬光?
她对被离向来颇有好感,但此时因为立场问题,突然感到有些为难。
公子光要夺王位,在除去王僚的同时,势必也要将他的党羽一并清扫。被离是王僚近臣,等王僚死后,又会有什么命运在等待他呢?
入夜之后,被离去了芈胜那间房。伍宁想,他是不是在睡觉的时候也不会把面具拿下来?
她又一次迎来了难眠的夜。
思考将来是一件没有尽头的事,就像思考我是谁这个问题一样,只不过面向的方向不同罢了。她面对两个有着巨大分歧的选项,改变历史,还是随波逐流。
若是选择了改变,下一步则是思考要将历史改成什么模样,又要如何去改,改动之后又会出现怎样的影响?她在脑中一路演绎,将蝴蝶效应发挥得淋漓尽致,到了最后,第二个千禧年时,世界的版图已经随着她的魔改而变得面目全非。
不……这绝对不是她纠结这个问题的初衷。她之所以动了这个念头,是因为她所经历的生活正在向她不期望的方向发展——她不希望伍员为姬光效命,不希望他发起战争,不希望专诸送死……
伍员她反正是劝不动的,那么,目标就落到了唯一有希望变动的选项上。
……专诸。如果她劝专诸不要刺杀王僚呢?也许姬光还会让伍员想其他办法取王僚性命,但至少专诸就不用死了。而且,她也可以通过这件事证明,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
嗯……专诸。她要去找专诸,让他收回那个稀奇古怪的约定。就当成是一次尝试好了。失败的话,也就是历史顺着原貌发展,而成功的话,她就可以救下一条性命,世间就不会因此少了一个烤鱼达人!
……
伍宁醒过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但床上只剩了她一个人。伍员说他今日要去稍远的地方,或许一日不归也未可知,眼下看来是已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