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前辈,您到底是什么人?”
祝潆朝上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微凉:“小鬼,我还没醉。”
“咳,我去洗碗。”裴少虞难得窘迫的咳嗽两声,随后起身收拾了下桌上的碗筷,去了厨房。
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翌日,吃过早饭,祝潆依旧为裴少虞准备了药浴。并没有因为对方为她做饭就放弃试药的打算。
甚至药量比昨日还多加了一倍。
裴少虞今日的反应比昨日更剧烈,结束时整个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是依旧忍着没有叫出一声。
祝潆佩服这小鬼的毅力。旁人可能会因此同情对方手下留情。但祝潆不同,她甚至一日一日的增加药量,就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可以说,裴少虞这小鬼挑起了她久违的好胜心。
她在心里暗自认定这是一场比斗,如果这小鬼能在她手下侥幸坚持下来的话,她倒是也可以大发慈悲的放过他。
裴少虞也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甚至好几次都生出咬舌自尽的念头,痛苦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折磨着他的心神。
每一日每一日的磨磋着他的意志。
即便以前故意吞下毒药的时候,也没有此刻来的痛苦。
他甚至想求祝潆不要再折磨他,还不如干脆利落一刀结束了他的命痛快。
裴少虞在这一天又一天的折磨中,已经觉察出不对劲来。对方说是为他治伤,实则更像是拿他来试药。
也许对方根本不是什么药谷中人,更可能是个藏在这里的毒医。
“小鬼,今天是最后一次,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熬过来吧。”
祝潆眼底挂着点点疯狂的兴奋,为这场已经持续整整一个月的比斗终将迎来结局而感到激动。
坐在浴桶中的少年面容苍白如纸,身体单薄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一样。
他眼底倒是意外的平和。
终于要结束了吗?
裴少虞以为自己心底会有怨有恨,倒是没想到此刻会如此平静。
除了年少时光,和祝潆待的这一个月是他最轻松安宁的时刻,没有复仇没有追杀,也没有刀光剑影光怪陆离的急迫。
他的心底只余还没有大仇得报的遗憾和愧疚。
“开始吧,前辈。”
裴少虞靠在浴桶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爹…娘…孩儿不孝,怕是要来找你们了。
熟悉的灼烧感席卷而来,比之以往都要迅猛刚烈,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一样。
裴少虞双手紧握,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灼痛啃噬着他的血肉,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他忍不住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在最后的时刻终究没有忍住,放声痛吼了一声,意识随即陷入黑暗中。
*
黑暗似无止境一般裹挟着裴少虞,让他无法挣脱。
拽着他一路下坠再下坠,像是要将他拖进无底深渊一般。
他这是死了吗?
裴少虞在心底想着。
“喂,小鬼!”
突然,一道清悦的声音像一束光穿透黑暗将他拽了上来。
裴少虞猛的睁开双眼,刺眼的日光照在他的眼睛上,让他下意识眯了眯。
他双眼茫然,一时分不清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小鬼,你倒是命大,没想到还真让你挺过来了。”
祝潆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臭臭的,看起来不太高兴。
她倒是没想到这小鬼竟然挺过来了。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毒不仅阴差阳错的让她以毒攻毒的法子给弄没了。
甚至连身体里那些因为急功近利练功留下的暗伤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