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信这人。
看起来张扬不定,行事也不像爸爸潘叔那样沉稳,虽然在笑,南竹总觉得这人很难相处。
“所以——”
“我帮你找了个可信的证人。”
他一派自若模样,灵巧地滑转手机半圈,屏幕面向南竹。页面备注“父”字,通话已经进行几分钟。
“他会解答你所有疑惑。”
南竹抬眸,视线顺着手机落到他脸上。
淅沥的雨声里,他垂眼望着自己,凌厉的眉眼被雨水润得竟生出几分温柔。
这一刹的温和目光让南竹接过手机,接听到对面慈爱宽厚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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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钟的通话,让南竹心思又是另一番动荡。
和她通话的是陆则越的父亲,陆高济——他和爷爷早年部队参与,一直是战友,甚至爷爷救过他,有过命的交情。
这两年爷爷身体不佳,陆高济来往之间想要帮忙,只是那时南家最多也只是公司经营不善,给的也是生意上的帮衬。
没想到这短短几个月,南家苦撑已久的经营宣告破产,南竹的父母先继离世,爷爷身体也愈发病重,处境相较之前已是天翻地覆。
昨晚凌晨,爷爷给陆高济打了通电话。
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拖不了太久,希望在病逝之前,安排好自己唯一的孙女。
陆高济在电话那头,慈爱地叹息一声:“昨天时间太晚了,今天一早就在联系你们。我想你今天事情又多又累,就安排了则越去接你。”
南竹垂眼,反应过来他说的事情是妈妈的送葬。今早四点的送葬,她全程跟到现在。
“事情太急,沟通上可能没落到位,你不信任,伯伯很能理解,”陆高济说,“但陆伯伯是真心实意希望你能过来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查下[富春集团],我,还有则越,都能搜到。”
“再者,你可以带个信得过的人,一块过来看看,就当散散心。待的不舒服的话,我们再商量商量别的安排,好吗?”
陆高济恳切又宽厚,南竹在电话这头点点头,应了声好。
细声礼貌道别后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南竹用手机查了下[富春集团]和陆则越、陆高济的名字,确认身份真实可信后,她才重新转身。
南竹紧捏手机,因为这突兀的变数而心潮起伏。
手指因为太用力而泛白,她望着一身雨意落拓的陆则越。
“如果我跟你走,你——”
话没说完,秦芳萍心下一沉,着急抢白道:“珠珠,电话那头说什么了,你就信他了?现在诈骗这么多,万一是合伙诓你的呢?你这丫头都没出社会,哪有什么经验!不能听几句话就跟着走了啊!”
她生怕南竹真被接走,赶紧扯南庆胜过来:“你说话啊!你这侄女都要被人拐走卖掉了,你还不吭声!”
南庆胜被拽到陆则越跟前,仿佛被警醒一般。
“你——”
刚开口要驳斥,一对上陆则越居高临下的延伸,他肩膀一跨,气势泄掉一半,仍强撑着质问:“你凭什么带走她?”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突兀地在墓地响起,他本想直接挂断,看到备注后,神情立即恭敬地到一旁接听。
南庆胜微微前躬,神态敬畏。
突然他转身看了眼陆则越,猛地对着电话频频点头。
南庆胜回来后,面对陆则越的态度,从眼神到身体都敬畏非常。
他搓搓手,身体更低一度,扯出一个讨好的笑,“陆三公子?您……您这都亲自来接珠珠了,那我们肯定没什么意见。跟着你,珠珠肯定比和我们受苦好强的多!您有什么需要的话,您随时安排。”
秦芳萍被这转变打的措手不及,嘴里念叨着“什么陆三□□,你怎么就”还没说完,就被南庆胜狠扯一下,呵斥道:“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