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衡所说的庄子在禺山脚下,却是在禺山北面,可以说是与李府隔了大半个县的距离。
从李府出来,赵圆先是回了趟县衙,见衙里头还是安安静静的,便知道还在审案。
这几日不仅是蓉娘的案子紧急,还有些别的琐碎事情,赵圆在快班房走了一圈,也没见个得空的。
行吧,那便自己去吧。
同站在大堂门口的小厮说了一声,赵圆便自己孤身去了那座庄子。
饶是赵圆的轻功不错,她也没打算直接飞过去,为了不费腿,还是乖乖地骑马过去。
约摸过了半刻钟,赵圆望着不远处寂静的庄子,手一动收紧缰绳,马便立时停了下来。
将马拴在离庄子约半百米处的树干上,她才抬眼打量那座庄子。
那座庄子并无什么出奇之处,门口处高高挂着一个木制牌匾,仅写着南庄二字,大门紧闭着,也无下人把守,像是被人荒弃了一般。
不过走近了一瞧,便知道这座庄子并非是无人来往之地。
赵圆低头看着地面马车的车轱辘痕迹,细细长长的车轱辘痕迹交错在一起,有的深,有的浅,痕迹方向不约而同地显示有人频繁进出这座庄子。
赵圆伏在门前侧耳听了一会儿,足尖轻点门前的石狮子一下,跃上了白墙灰瓦的墙头。
粗粗扫了一眼,目光所及空无一人,整座院子空荡荡的。
翻身跳下墙头,赵圆循着路走了一会儿,发现这座庄子的布局十分奇特。
寻常人家的院子多是划分出不同的地段,用来做不同的事情,种植瓜果,起码涉猎,主人起居处和客房等。
照李元衡的说法,李展祥置办这座庄子的缘由是和好友一同骑马射猎,可赵圆方才走了许久,又时不时飞上屋顶看着四周,并无发现可以供骑马射猎的地方,连养马的马厩都没有看见。
走走停停大半时辰,也没发现什么,倒是这里的院子太过寂静,静的人心里舒服。
赵圆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说不定姌月她并不在这里,她早就逃出青山县了呢。
不过来都来了,赵圆打算认真看看,走过了一间小院子,循着小路往左拐弯,入目的是一溜的平房,整整齐齐的,看着倒像是李府下人住的屋子。
出于习惯,赵圆在走到第一间屋子的门口时,在门前停了下来,门没有锁,只需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还未跨进门,赵圆已隐隐嗅着些许味道,那味道说不清是腥臭还是腐臭,总归是不太好闻的,一如她脑中不太好的预感。
手握着腰间的仪刀,赵圆轻手轻脚地走进门,略扫了眼屋里的布置,继续往里走。
屋子不大,一眼看的到尽头,除了桌上的茶水和往里些的屏风,便无其他的东西了,看着有些空旷。
赵圆瞥了眼脚边的茶杯碎片,面不改色地往屏风的方向走,看清屏风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一震。
屋里关着窗,光线昏暗,那架屏风远远看着是一大片深色,看不清花纹,她原先以为这屏风做的就是深色,可走近了,若隐若无萦绕在她鼻间的腥臭味越发的浓烈,她再看屏风时,却发现那上头分明是被泼了什么东西。
目光循着屏风往下看,屏风底下露出了半只惨白染着丹蔻的手。
赵圆心中大惊,慢慢绕过那架屏风,看见了伏趴在地上的人。
***
青山县县衙。
在刘妈妈的证词面前,李展祥无甚方法隐瞒,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跪在地面上,李展祥望着上头的漂亮至极的县令,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冷厉的目光,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有股凉气自地底下穿透他的膝盖和身体,直冲头顶。
“青山县李展祥,摆弄粮价,大肆囤积粮食,买卖少女幼童,伙同杨英谋害儿媳,杀害一众家仆,罪大恶极。着压入牢狱,三日后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