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
她刚踏出房门,就见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走过来。
不待那女子抬眼,赵圆退回了暖玉的屋子,轻轻掩上门。
过了一会儿,女子的步子停在暖玉的房前,下一刻推开了门。
女子像是有些顾忌,关上门时还探头往外头看了看。
赵圆俯身趴在梁上,垂眸看着那女子步伐急切地走近暖玉,坐在暖玉床边沿。
“暖玉姐姐,你快些醒醒吧,意儿出事了。”女子低头哭着,一边拭泪,一边伸手揪着暖玉的袖子。
“姐姐,昨夜意儿就被打了一顿,今早刘妈妈就说要把意儿卖了......呜呜......姐姐,你赶紧醒过来吧......”
女子在屋里没有呆多久,说完了意儿的情况,见暖玉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就哭着走了。
赵圆从梁上翻个身跳了下来,望了眼没有动静的暖玉,想着那女子口中的意儿,与昨夜那名男孩对上号。
男孩昨夜已被打了一顿,今日的情形显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赵圆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子,从屋后走了出去。
春风楼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要找一名年纪不大的男孩,靠她一人先然是不容易的。
路过后院时,有不少奴仆在院子里做事,有的在清洗衣裳,有的在浇花,还有在屋子里做吃食的。
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人说闲话的。
院子里的人也是如此。
春风楼里的每个奴仆都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日日做的都一样,难免心生无趣。
杨枝坐在一张小小的矮凳上,一边用力搓着盆里的衣裳,一边竖起耳朵听别人讲话。
“......这暖玉真可怜欸,她如今还昏迷着,弟弟就要没了。”
“谁说不是呢,暖玉去伺候客人,刘妈妈可是提了好几次,谁让她不愿意。她弟弟也是头犟驴,偏要拦着她,要我说啊,这都沦落到春风楼了,还在意什么清白呢,能活着才是好的。”
“李姐姐,你这就错了,暖玉姑娘的心可高着呢,人家还想着以后要嫁人呢,做个正头娘子。”
这话一说出来,大伙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杨枝也不例外。
这人都在青楼了,还想留着清白嫁人,还是做正头娘子,这不是痴心妄想嘛。
她又听了几句,想起那个面容倔强的男孩,忍不住开口道:“前些日子刘妈妈不是还说要把小意留在楼里做小厮么,怎么今日就变了?我来时还看着他被人捆着,关在楼里呢。”
“许是他犯了倔,昨夜他打扰了暖玉伺候客人,坏了规矩,刘妈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说话的是在不远处晾晒衣裳的姑娘。
杨枝听着,叹了口气,“小意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没投个好胎,命不好。”
她说完,别的姐妹附和了几句,接着岔开了别的话题。
盆里的衣裳洗了大半,发现洗衣的皂角用完了。
杨枝倾身冲洗干净手,站起身打算去拿新的皂角。
刚走出门外,拐了个弯,就有人抵住了她的后颈,冰冰凉凉的,像是刀尖。
“那个男孩被关在哪儿了?”她身后的人冷声问道,声音低沉,雄雌莫辨。
杨枝心慌的厉害,一双腿隐隐发软,“你......你是谁?”
“那个男孩在哪儿?”那人继续问道。
那个男孩?
杨枝不知那人说的是谁,颤着声音问道:“你......说的......是谁?”
“小意。”
那人抵在她颈间的力道又大了些,吓得杨枝忙道:“在柴房。”
她话音一落,脖颈忽然一痛,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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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弟,你知道柴房的位置在哪儿么?”赵圆伸手拦住了一名行色匆匆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