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坐在桌前,拿着扇子摇的很快,“我一个人自是忙不过来,雇了两个半大的小子,手脚倒是伶俐,说不上忙。”
“老板真是好心思,半大的孩子正是可以做事的年纪,这工钱还少。”赵圆语气佩服,随即又道,“这别家的可就不一定了,就像酒楼那些个地方,都招壮年男子,那个开销可不小。”
“谁说不是呢。”
老板像是来了兴致,用扇子指了下右前方,“别说酒楼了,就隔壁那个木匠铺子,就招了个人了二两银子哩,这都快赶上买个奴仆了。结果没过两天,那个人就不见了,给何木匠气的直喊龟/孙子嘞。”
赵圆一听,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佯装愤怒道:“好家伙,居然敢罔顾王法骗人银子,这事情官府不管都说不过去。你且仔细同我说说。”
显然她的演技还不错,那‘义愤填膺’的模样让老板立志于为相处多年的邻居打抱不平,说的那叫一个详细,最后在赵圆走的时候还给她免了茶水和咸花生的钱。
走出店铺,不用细找,就见右前方有个不大不小的牌匾写着“何氏木匠馆”五个大字,这会儿正开着门,门口坐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
赵圆刚走近,男孩就抬起头来,滑下椅子跑进屋里,嘴里还叫着爷爷。
“何氏木匠馆”在外头看还挺大,走进里头却有些拥挤。
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迎了出来,身形瘦削,瞧着精神也不太好,面容有些憔悴。
“官爷,您来这里是......?”
“何木匠,听闻您前几日招了个人,花了不少银子,他却突然不见踪影,可有这事?”
一听见这事,何木匠就恼火,气的咬了咬牙,“怎么没有?那个孙子可真不是个人,坑了我白花花的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赵圆倒吸了口气。
四两银子换算下来,可是四千文铜钱嘞,满打满算都够一家四口一年的用度了。
何木匠语气骂骂咧咧,“这龟/孙/子,说是家里人生了大病,急需用钱,只需借他四两银子,便无偿做上十个大件再走,怎想到他就做了不到一个大件就跑了!”
大件?
赵圆心思一动,想起了那枚坠子,连忙问道:“何木匠,可否让我看看他做的东西?”
何木匠带着她走进屋里,掀起一块很大的粗布,指着下头的东西,闷声道:“就那个,虽说他人不怎么样,可这做的东西哪,真是一等一的好......”
那个未完成的大件是一扇木制影壁,高约一丈,长约三丈,只完成了一半多一点,上头的雕刻栩栩如生,光照在上头,仿佛一下就活了。
“这是......”赵圆倏地蹲下/身子,那影壁上赫然刻着两匹矫健的狼,一匹仰头嚎叫,另一匹扭过脑袋望着它。
“他说这是他故乡的传统,狼神护佑所信仰之人平安,驱赶一切邪祟。”何木匠语气淡淡道。
他想起了那个人雕刻时的模样,明明看着是个心狠的人,却那么专注而小心的雕刻着,倾注了全部心神,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借出那么多银子。
“那个人可是长得高高壮壮的?”赵圆语一下子站起来,语气急切地问他,“面容凶煞?”
何木匠愣了一下,“官爷怎么知道?他确实又高又壮,我初见他时还有些怕......”
“他叫什么名字?”
“善和,他说他叫蒋善和。”何木匠脱口而出。
“你记得他确实是叫善和,而不是‘休伯’?”赵圆怀疑道。
何木匠很肯定地点头,“他说的就是善和,‘休伯’我连听都没听过。”
赵圆有些泄气,低头再看了眼那扇影壁,长叹出一口气,同何木匠道别,走出店铺外头。
外形对得上,这挂坠和狼也对上了,怎么这名字对不上呢?
可那两匹狼和那个狼挂坠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