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瞧着她的背影,对邝祜年说,“这案子不是太难,侦破它是迟早之事,她倒是比我还着急。”
邝祜年抬眼看他,语气调侃,“你当他们都是你这种有吃有喝万事不愁的性子?”
“人生在世,总与自己过不去做什么,升官发财,平复冤情,不如多琢磨些吃的。”
邝祜年不知该作何感想,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来这儿也不过是为了看着他让那些人放心而已。
如意客栈。
蒋修杰住的那间房被捕快特地围了起来,赵圆来时就看到门前守着两个人。
“这间屋子可有人进去过?”
其中一名捕快摇摇头,“在知道蒋修杰出事之前,掌柜一直以为他还在里面,就一直没进去过。知道他出事后,我们二人就在这里一直守着,不曾让其他人进入。”
赵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做的好。蒋修杰租的那辆马车可有人看着?”
“有两名兄弟看守,老大你是要过去?”
“先不急,我瞧瞧这间厢房,一会儿再去那边,把门打开。”
刚推开门,隐隐约约有一股难言的味道传了出来,赵圆抬手在鼻前扇了扇,抬腿进去。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厢房,不是很大,一眼可以望到尽头,走进门正对的是一扇半开的窗户,隔壁安着一架屏风,屋子的中间摆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上头放着一个茶壶和倒扣着四个杯子。往右走进里头,是一张床,被子凌/乱的放在床上,两只枕头齐齐整整的在床头放着。
赵圆先是走到窗边看了片刻,然后走到桌子旁,提起茶壶晃了晃,接着把水杯倒回来放着,目光忽然停在一处。
这是?
茶壶和茶杯被一一挪开,桌子上的痕迹一下子显露出来。那块痕迹暗红发黑,有点像血。
赵圆看完了桌子,就想去床那边,余光却瞥见墙边有东西,只见那灰白的墙根处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双黑面白底棉鞋,鞋子的侧面有些隐隐的污渍,像是被人仔仔细细的擦洗过,显然可知棉鞋主人不是个邋遢的。
看了好一会儿,赵圆移步到床边,发现床角处的地面放着一堆沾着污/秽的白色棉布,刚刚闻到的味道便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赵圆用方帕裹住手,掀开那床被子,意料之中的发现床上也有不少红的、黄的、白的污渍,被子盖的那面不仅有污渍还有一些深浅不同的褶皱抓痕,甚至有几道小口子。翻过被面时,有东西“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仔细一瞧,是一个小巧的木雕。
木雕刻的很精致,小小的,被摩挲的圆润光滑,一只是那形状有些奇怪。
说是狼,却又不太像,头是一个张着大嘴的狼头,头顶上一个小小的孔,头以下却长长尖尖的,瞧着应该是个挂坠。
赵圆用那方素帕把它包起来放入怀中,本想直接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出如意客栈的大门,绕到蒋修杰那间厢房窗户的下方。
这里是一条小巷子,巷子的另一边也是一排的商铺,并非商铺正门,平时有人从这里走过也没什么人会关注。
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赵圆索性直接去找如意客栈的马厩和马夫,问了半天也没得什么消息,心情一时间有些沉郁。
这一番走下来,时间已近午时,赵圆没有心思用食,索性将桂花婶给她的两个红豆馅儿的饼子囫囵吃了。
这会儿她不想回县衙,也不想回家中,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日头晒的人心里烦躁。
约摸过了半刻钟,赵圆站在门外仰头望着那大大的两个字“义塾”,向门前站着的两个门房颔首,目不斜视地走进去。
义塾于她而言是个特殊的地方,每次来到这里,她的心好像就能平静下来,就如回家了一般。
因着时间太晚,义塾前头的书院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念书的孩子此刻要么归家了,要么在后院的屋子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