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无奈:“瞎传的,甭信。”
冯珂也就抱怨两句,怎么可能丢下这身白大褂,他扫了两眼许默手里的一次性杯,轻飘飘打趣:“你这接的水怎么全洒完了?没拿稳啊?”
许默很快恢复情绪,拍拍身上的水渍,回头撞上冯珂疑惑的目光,朝冯珂摇头:“没事儿,不小心洒了。我去重新接一杯。”
说着,许默将没倒完的茶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不慌不忙折向护士站,重新取个新杯,弯着腰接水。
他背影宽阔、沉稳,除了最初的阴郁,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冯珂跟许默做了三年同桌,曾一度把他当成人生目标,头一次见许默失态,冯珂经不住纳闷:“不应该啊。”
感慨完,冯珂拿着病历本,敲了敲病房门,背着手慢悠悠走进病房。
他一进去瞧见九病床坐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他挑挑眉,下意识回头瞥一眼那扇半阖的病房。
啧,不会是因为这姑娘才失态吧?
夏竹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许默,结果回头发现是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她认出冯珂胸牌上的名字和墙上挂的信息牌主治医生的名字一样,本能站起身迎接。
冯珂笑眯眯地走近病床,视线在夏竹白皙精致的面孔上逡巡一圈,掩饰住眼皮底下的惊艳、好奇,他故作淡定地咳嗽一声,跟夏竹正儿八经介绍:“我是老太太的主治医生,姓冯,叫我冯珂就行。”
夏竹一听,礼貌打招呼:“您好冯医生,我是病人的外孙女夏竹。”
“我姥姥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问到专业问题,冯珂收起玩味的表情,立马正经起来。
他捡起许默放在床尾的CT报告看了两眼,跟夏竹解释:“骨干骨折,估计得静养两三个月。饮食尽量清淡点,最好不要喝什么骨头汤,熬点鱼汤什么的。”
“不是特别严重,住个四五天估计就能出院了。”
“你今晚在这儿陪床?”
夏竹刚要说是,老太太立马出声阻止:“小姑娘没什么经验,我让她小姨过来陪我。她忙,整天对着电脑写剧本,最近又在跟剧组,哪儿能让她陪床。”
说到这,老太太似想起什么,疑惑问:“小许去了大半天,怎么还没回来?”
夏竹瞄了眼门口,哪儿有什么人啊,她眼一斜,嘴角扯出假笑:“估计人有事儿先走了吧。我不在这儿吗,你找他干嘛呀。难不成没了他,我还不能照顾好你了呀。”
话音刚落就见许默握着一次性杯子推门走进病房。
显然听到了夏竹的话,他端着茶水的右手微滞。
夏竹无端心虚:“……”
处在旁观者角度的冯珂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许默将纸杯不慌不忙递给老太太,凑到病床边,小声抱歉:“刚接了个电话耽误了,不好意思。”
老太太接过水才发现是温开水,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老太太心满意足喝了几口润嗓子,看着人高马大、细心有礼的许默,想到外孙女没这心思,还是觉得有点惋惜。
这要是她孙女婿该多好。
冯珂见病房气氛有点诡异,笑着打岔:“那个刚忘了说,我跟许默是小学同学,奶奶您这几天就放心交给我。许默私下都跟我嘱咐过了,让我好好照顾您。”
老太太笑得乐不可支,连忙点头,“好好好,麻烦您了冯医生。”
冯珂拍拍许默的肩膀,道别:“我刚接了个病人过去看看,就不打扰你们。”
冯珂一走,病房再次陷入尴尬。
夏竹因着姥姥的提议有些心虚,不大敢正大光明地打量许默。
她坐在中间病床,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
许默则立于窗户边,双肩自然沉下,神色不明地眺望着远方。
老太太看两小年轻都不说话,受不了这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