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故人之妻 第一只喵 1729 字 2023-09-03

翼翼用冷水冲洗,又蘸了药油涂抹。虎口处残存着柔软的触感,她实在很瘦,方才那一握,他两指圈住还有许多空隙。桓宣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看见手肘内侧微露一点红色,看见她微张的唇,唇心沾着的那点血。

就是为了这个,他才让荀媪离开,随后灵堂失火。桓宣伸手,带着说不出的懊恼,指腹碾过唇瓣,眼梢瞥见大夫惊讶的目光,身后有人在叫:“阿兄!”

贺兰真来了。桓宣急急撤手。

“你在做什么?”贺兰真心里通通跳着,快步走近。

她熬了一天一夜撑不住,回家休息的路上听见这边失火,连忙又折返回来,只是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看见方才那一幕,心里无限狐疑:“傅女怎么了?”

“受伤晕过去了,”桓宣两指对拈,蹭去指尖的血痕,“你怎么回来了?”

“听说这边失火,我不放心你。”贺兰真伸手来挽,被他闪开,失望地蹙眉,“阿兄,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看见他鬓边几绺烧焦的头发,贺兰真心里一阵慌乱,忍不住又伸手拉他:“阿兄,你头发都烧坏了,快让我看看。”

“行了,”桓宣闪开,“你也老大不小了,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

贺兰真怔了怔,眼前闪过他压在傅云晚唇上的手指,那点疑心像滴进水里的墨,迅速扩散。“阿兄,傅女一个女人家,你也不方便管她,让荀婆子来吧。”

荀媪怀着怨恨,恐怕很难尽心尽力地照看她。桓宣唤过侍卫:“去趟傅家,把傅娘子的女使带过来。”

“她哪有呀,”贺兰真撇嘴,“就她那个出身,也配用女使?我听说她家像她这种的,三四个人合用一个女使呢。”

后心里突然一阵凉,贺兰真抬眼,对上桓宣峻拔的眉眼:“我也是这个出身。”

“阿兄,”贺兰真一阵慌,急急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哪能跟你比?你是天上的雄鹰,她是阴沟里的虫蚁……”

“够了。”桓宣冷冷打断,看向侍卫,“去牙行挑几个可靠的女使。”

侍卫飞快地去了,贺兰真一阵懊恼:“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阿兄,你别生气呀。”

“你回去吧。”桓宣抬眼,仵作已经来了,候在门外,“你进来。”

贺兰真还想再说,他已经带着仵作走了,懊恼心疼,还有说不出的疑心,贺兰真低眼看着傅云晚,桓宣从不跟女人亲近,方才那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桓宣来到谢旃身前,犹豫片刻,揭开盖着的衣袍。

虽然早知道衣袍底下是什么模样,此时再看,依旧是剜心似的疼。咬着牙,用力到牙缝里都是酸的:“你看看能不能恢复成从前的样子。”

“烧得太狠了,”仵作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回禀,“没,没办法……”

声音一霎时冷下去:“没办法?”

仵作觉得害怕,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将军饶命,小人才疏学浅,真的没办法。”

“滚!”

仓皇的脚步声,仵作逃也似的走了,桓宣沉默地站着。佛奴,你一直告诫我不可迁怒于人,眼下,我却一直在迁怒于人。“回来。”

仵作连忙掉头回来:“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桓宣慢慢抚过谢旃的脸,曾经冠绝邺京的容颜,芝兰玉树的玉檀郎,如今已经化作一片焦黑:“烧到这个程度,需要多久?”

“火势大的话,也就两三刻钟,”仵作偷眼看着门外,灵堂已经整个烧毁了,残垣断壁都是焦黑,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气味,“这个火烧得很凶。”

两三刻钟。从他离开灵堂到救出谢旃,也差不多这个时间。桓宣沉默着,摆了摆手。

仵作连忙退下,桓宣取过一条干净白绢,细细将谢旃盖好:“把当时在灵堂附近的人全都叫来。”

他要一个个问清楚,为什么会失火,为什么失火时,灵堂里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