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刻也不敢耽误就往学校跑。
学校离医院隔着两三条街道,气温很低,阳光晒到身上也没有暖洋洋的感觉。
祁柠走到红绿灯前,抬眼看见前面有几个女生朝她走来。
以为只是过路的行人,祁柠没在意,又忙着接电话,往里走偏了点,好让她们顺利通过。
没想到下一秒,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完全猝不及防。
祁柠只来得稳住手机,手里文件白纸飘飘扬扬地全掉落在地面。
而且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撞她的女生往后退了几步,高跟鞋恰好踩了地上的文件好几脚。
干净的白纸瞬间印上显眼刺眼的脚印。
女生娇娇柔地啊了声,连对不起都没说,直接挽着她小姐妹的手嬉笑地离开了。
这件事祁柠谁也没有说,她隐隐能猜到些什么,但或许只是她大惊小怪,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尚没有定论。
况且她当时还带着口罩,别人能不能认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说不定真的只是她当时赶着接电话,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而已。
后面的半个月里祁柠再也没遇见过那几个女生,也没碰上什么类似的事情。
这个偶然的小插曲仿佛就像沉入大海的一滴小水珠,没留下什么痕迹。
祁柠感概自己实在有点草木皆兵了。
一月中下旬,北京发生了一起十多年来最严重的交通事故。
一辆公交与对面迎来的货车碰撞,车上乘客无一幸免,手术室的灯光亮了整宿,医院里到处都是痛苦哀嚎的病人和焦急等待的病人家属。
祁柠还是实习生,在手术室帮不上忙,跟着护士姐姐给轻一点患者止血包扎固定,一刻没停下来。等忙到半夜结束的时候,手都快举不起来。
值班主任看大家辛苦,提前喊医院饭堂做了宵夜。
祁柠没什么胃口吃,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跟主任说了一声就打算回宿舍休息。
医院去年扩张还没装修完,宿舍床位有限,给祁柠这一批实习生租了附近的一套公寓。
就在对面,来回也方便。
夜晚接近快凌晨三四点,路边一个人都没有,路灯有点昏暗,风呼啸地吹,像是刀子一样刮过脸颊。
祁柠低头呼了口热气在手上,冻得脸颊通红,她有点后悔刚才出来得匆忙,忘记带棉外套。
连忙加快脚步。
可能真的太冷了,快到公寓楼梯口的时候,外围的路灯像是被冻得失灵,昏黄的光有一下没一下的亮着。
祁柠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余光却在公寓楼梯间的窗口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她一愣,视线移过去。
为首的女生冲她笑了一下,手里拿着的水桶猛得朝她这个方向一倒。
——哗啦啦。
刺骨寒冷的冰水顺着头皮一直落到脚跟,祁柠全身都被浸透,头发湿漉漉得搭在额前,冻得浑身紧绷,咬肌鼓起。
女生扔下水桶,拍了拍手,毫无诚意得说:“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真是对不起啦。”
围在她身旁的女生捂着肚子笑成一团,嬉闹着。
“喂,拍照了没?”
“发出去哥哥该心疼了吧?”
“说不定会来找我们算账哦。”
“真的假的?那我不就可以见到他了?”
“唉,跟你们说,我好像又找到他的新住址,要不要……”
比刺骨的寒意还要冰冷的是这些人毫无下限的话。
当晚祁柠就发了高烧。她以前照顾自己照顾得很好,生过最大的病也不过是流流鼻涕,喉咙不适,很少像这次一样烧到快40°,头晕脑胀,吐到胃酸反流。
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徐宴清,他最近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