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房间一片狼藉,画稿笔刷不知道断成多少截,颜料洒得到处都是,凌乱不堪。
祝晚慧跟暴怒的徐志远在吵架。
徐莺小小一只,抱着膝盖蜷在角落,眼神空洞又无神,见到他的一瞬间,眼泪不知所措地掉了下来:“哥,爸爸……爸爸打我。”
徐宴清轻轻拍着人后背,声音很哑:“不怕,哥哥在这。”
他也不知道在该怎么办,甚至于无力到连切入点都找不到,只能抱起徐莺
躲进房间,用手轻轻捂住她耳朵,转移她的注意。
也许是那一次彻底触犯到了祝晚慧的逆鳞,又或许是离开对双方都好。
她提出了离婚。
什么都没拿,只带走了他们两兄妹。
这些事情传到左邻右舍的时候,幸灾乐祸突然就变成了同情。
后来祝晚慧选择出国工作赚钱,所有人都说是因为她是因为落差太大,忍受不了贫穷的生活。
只有徐宴清知道。
这个建议是祝永安提出来的。
他跟祝晚慧说,阿宴和莺莺总不能一直陪你吃苦。
他说,你得抓住这个机会。
他还说,去吧,没关系,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徐宴清的手心松了又紧,眼睫垂着,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
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他太了解祝晚慧。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被养在富贵人家的柔弱金丝雀,能力很强,手腕强硬,更何况是还是为了他们两兄妹。
好像更没有理由能阻止她走。
祝晚慧工作不稳定,更不会带着他们两兄妹走。
果然她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阿宴,听话。”
徐宴清的记忆里,“听话”这个词似乎贯穿了他整个少年时代。
起码在十七岁以前,他一直都是祝婉慧心目中很听话的乖孩子。
可能就是因为他听话吧,在那个时候,他就能假装若无其事地送祝婉慧出国。
徐宴清记得那天是冬至,南宜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厚厚的覆盖在城市的每个角落,眼前所见都是白茫茫一片。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都窝在温暖的家里吃汤圆,他在凌冽的寒风送祝婉慧去机场。
祝婉慧过安检前,用那双有些冰冷的手摸摸他的头:“回去吧,好好听你叔叔的话,照顾好妹妹。”
徐宴清喉咙发干,低头嗯了句,直到她离开前始终都没能问出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是知道问了也没用,祝婉慧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人能干预。
他没有办法,只能平静地接受。
那会儿他正处在高三的重要时期,学业繁忙,他收起了很喜欢的吉他,将心思全放在学业上。
他想,如果幸运的话,他能顺利读上金融专业,顺利地毕业,等他有能力了帮上祝婉慧了,说不定早点带上莺莺出国,一家人团聚。
所以哪怕祝婉慧忙到过年都不回果,忙到交流沟通越来越少,忙到徐莺半夜惊醒哭着喊妈妈却没人回应的时候。
他也依旧觉得,都会过去的。
生活总是好的。
期待总得有。
想见的人也一定会重逢的。
如果,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他会一直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按部就班下去。
那会儿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南中的教师课上课下争分夺秒地查漏补缺,他下课时间越来越晚,学校离徐莺的小学又远,有时候下课去接她放学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祝永安被拒绝后,开始主动提出要接徐莺上下学,徐宴清一开始没同意,坚持自己接送。
可每次去到南小,别的小朋友早就被接回家了,徐莺垂着头,懂事又孤零零地捏着书包带站在寒风中,又冷又饿。
即使这样,徐莺看到他来接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