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回摊主听清楚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热忱的李楠青，感激地问：“真的可以吗？那就谢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李楠青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嘛，”一边拆开外卖的袋子，和摊主要了个小碗，把外卖碗里手打面分了几根装进去，端到小朋友的面前，“乖宝宝，咱们吃面面好不好？”

那个孩子也是乖巧得让人心疼，一听到有吃的就马上不哭了，也不认生，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往她手里的面条看：“好，吃面面，宝宝吃面面！”

李楠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夹起一根面条弄断吹了吹，小心地往孩子嘴巴里送。孩子把面条吸进嘴里嚼了一会，咽下去后又张开了嘴：“面面，还要。”

李楠青又给他夹了一小根面条，孩子很快吃完了，还喝了几口汤。摊主忙里抽空转身看了几眼，低头抹抹有些湿的眼角，继续转动木耙子摊煎饼。等把摊前排队等待的五六个客人的饼都做好，摊主转头看看那个耐心给孩子喂面的纤细身影，果断地又在煎饼上加了一个鸡蛋下去。

足足喂了有大半碗，孩子才摇着头说：“不要面面了，饱了。”

李楠青把面条放下，抽了张纸巾给孩子擦擦嘴，站起身来正要走，摊主忽然拿着一个东西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姑娘，太感谢您了！我刚才忙得都没空顾孩子，多亏您热心，帮我把孩子喂了。这孩子平时挺乖的，今天就是太饿了，所以才一直闹……要不是您帮忙，我刚才做生意都没心思了。这个……我这摊子上也没别的好东西，这个煎饼请您收下吧！”

李楠青这才看清递到面前的东西，是一包厚实的煎饼果子，鸡蛋裹着葱花和薄脆，混合着浓郁喷香的酱汁香气隔着纸袋都透了出来。她下意识就要拒绝：“没事的，老板娘，您别客气，我这就举手之劳的事，咕噜噜……”

肚子却很诚实不给面子地叫了。

哎西！你吖就不能安静一点嘛，非得在这个时候拆我的台！李楠青默默骂了一句“不给面子”的肚子，你说这早不叫晚不叫的，偏偏挑这个时候叫，她好尴尬……

摊主却是笑得眉眼弯弯，更坚定地把煎饼果子塞到她手里来：“姑娘你也饿了吧，大晚上的只顾着给我们送外卖，自己还没吃饭吧？别和大姐客气，我还没谢谢你照顾我孩子呢，这个煎饼就请你吃了吧。别的不说，大姐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自信的！”

盛情难却，李楠青只好说着谢谢接了下来，打开包装咬了一口，鸡蛋软嫩，葱花清香，薄脆香酥，酱料又香又浓，果然很好吃。她又咬了一口，掏出手机正瞄准摊子上的收款二维码，却被摊主连推带拉的“赶”开了：“哎哟，小姑娘你干嘛呀？这是大姐请你吃的，你掏手机做什么？哎哟，你们送外卖的这个时候应该很忙的，赶紧忙去吧，走吧走吧。”

李楠青心想这不成，吃东西得给钱，不能因为帮了人家一点小忙就想着占别人便宜，就伸长了手想往前扫码。结果摊主大姐更绝，直接身子往二维码前一挡：“好啦好啦，小姑娘，我和说真的，不要你付钱的啦。你赶紧去忙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一番拉锯战后，以摊主大姐把人推出五六米外不让扫码完胜，李楠青无法成功支付失败完结。李楠青只好无奈地一口接一口咬着喷香的煎饼，跟摊主说了声谢谢，往来时的公共厕所走去。

一想到等会回去时的“必经之路”，再看看手里的煎饼，李楠青三两口吃完后，一马当先冲进厕所里关上门。管厕所的阿姨拿同情的眼光看看她，迟疑了一下问：“小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拿一点纸？”

看吧，这就是从厕所回去的尴尬了，被误会成吃坏肚子的了……

李楠青努力咽下嘴里的煎饼，隔着门板大声回应：“没事没事，我没事的。谢谢您了阿姨，我……我有卫生纸的……”算了，还是不解释了，越解释越是说不清楚，干脆她脸皮一厚就认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