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物品。
一盒过期的水果糖,用了一半的橡皮擦,皱巴巴的草稿纸,损坏的发卡,没有油墨的笔芯,落在医务室的发带,胶卷,瓶盖,纽扣,水杯,餐具,甚至还有扎成一小缕的头发……
这是攒了多久?
而且为什么连带血的湿巾也有?上面血都干成黑色的斑块了,不觉得恶心吗?
忽然庆幸他没有闯女厕,而她也没有擤鼻涕的习惯……
沈暮表情怪异地睇了他一眼,江寒蝉惴惴不安,手指扣着地毯,头几乎垂到了胸口:“……沈暮,你生气了?”
沈暮眉尖蹙了蹙,而后缓慢地摇了摇头:“也没有吧,就是……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她眼神迷茫:“江寒蝉,你喜欢我?”
江寒蝉沉默了瞬,然后很小声地嗯了一句,嗯完,还试探着抬头,想去看她的表情。
沈暮闻言,眉毛更拧巴了:“谈于风也说喜欢我,但他从来都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戳中了他的玻璃心,对方神情忽然凝住,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整个人蔫嗒嗒地佝成了一团。
“……你干什么?”
沈暮眉心一跳,脸色更怪了。
江寒蝉声若蚊蚋,语气半死不活。
“讨厌……”
“讨厌什么?谈于风吗?”
他非常坦诚地点了下脑袋,又闷声闷气地说:“他不好……”
虽然他俩正在单方面的冷战中,但仅以好友的视角而言,这点沈暮无法苟同:“谈于风家世好长得帅,为人义气又积极向上,怎么就不好了?”
“他强吻你,是个流氓。”
“……”
沈暮默了三秒,笑了:“他是流氓,那你这种跟踪狂、偷拍狂魔,不是比他更加流氓?”
江寒蝉唰地抬起头:“不一样的!”
沈暮挑起一边眉:“哦?”
“你喜欢我,不喜欢他。”
“?!”
沈暮被口水呛到了,对方还在一字一句地强调:“所以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嗯,好的,我知道了。”她揉了揉发酸的嘴角,往后一躺,用小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把他看了个遍,又摸了个遍,再说这只是个美妙的误会,会不会有点渣?而且她之后还需要他的帮助来着……
有人跪在她的身边,阴影盖住了她的半截身体,沈暮移开手臂,眯着眼睛,对上了一双如同黑曜石的漂亮眼眸。
“会感冒的。”
对方似乎想抱她,但伸出手的时候又犹豫了,沈暮了然,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
江寒蝉眸光闪动,唇角含蓄地翘了翘,把她放进了被窝,然后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睡姿端正得离谱,跟睡美人似的,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腹部。
沈暮半夜里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身边躺了一个木乃伊,差点吓得原地蹦起,不过好处就是她终于没有再做令人作呕的噩梦了。
几天后,校园小树林。
方晴双手叉腰,一脸呵呵地堵住了某人:“老实交代,你和那个江寒蝉怎么回事?”
沈暮没想过隐瞒,摊了摊手,如实道:“就你看到的那样,我们交往了。”
“……”方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隐约猜到了,但听正主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她心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主要是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很诡异好吗?
下课讨论做卷,吃饭讨论习题,空余时间就结伴去图书馆看书,反正聊天内容三句不离课业和笔记,要不是他俩最近同频交流场次过多,被她不经意间看到了江寒蝉牵她手的一幕,她还以为这两人是组了个“我超爱学习”联盟。
这就是学霸之间的爱情?
方晴一脸天塌了:“完了,全都完了!”
沈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