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3)

至于真凶究竟是谁,那时已经不重要了。”

洛离从未见过神色如此暗淡的司姚,从前只觉得她明媚端方,虽然有时古板严肃,但和她在一起总是很心安。

她从未想过,原来这样让人信任的司姚,竟是被这样的经历折磨得成长起来的。

原来每个人的成长,都是血和泪垒着苦涩推动的。

从前她只觉得自己苦,仿佛全天下所有人都欠她的,可是现在看来…世人皆苦,错的是这天道。

洛离心底沉郁,但仍撑起一丝笑意,握住司姚冰冷的手指,浅浅安慰道:“师姐,这不怪你。既然他露了真身,必不能再为昆仑所容。他选择自己站出来承担所有责任,是他的选择,但更多的,也是昆仑的选择。”

司姚未动,长眸轻轻敛起,鼻头一酸,倏然落下一滴罕见的泪来。

“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妖,却从未向昆仑禀明。对昆仑而言,难道我不是违规的弟子吗?师父为什么保我不保他?就因为他露了真身吗?可他是为了救我,若必须要牺牲一个弟子将此事揭过,除名的应该是我不是他!我这样又算什么呢,偷了他的人生吗?”

洛离叹气,女子之间天然的共情之力让她亦忍不住胸闷心悸了起来。

有时离开的人未必是最痛苦的,留下的更未必快乐。可说到底当时的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卑微的人,没有话语权,一旦被架在不该存在的位置上,便只能任人宰割。

司姚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

细细想来司姚所说的话,虽然未有只字片语涉及情爱,却是字字句句都能感受到猴妖对桃精的守护。

或许,朱厌是心甘情愿的。

“师姐,当初是他带你入了昆仑,你作为昆仑弟子向师门禀报内情,这…虽然于情相悖,但却于理甚合。”

司姚忽然停了鼻酸,一侧头看向她,满脸都写着震惊。

“我何曾将他是妖一事报给了师门?此事绝非我所报!”

洛离亦觉惊讶,白泽与昆仑是从无往来的,他断然不会去昆仑多嘴,如今司姚也说不是她,那…

“不是师姐?当晚在场的人除了你们全都死了,是谁有这样的修为能跟着你们一路御剑到山顶?不对…这样的人白府不多,但全世家来看也不少。可悄无声息跟着你们,见了怨灵也不出手,还暗中将朱厌师兄是妖一事抖出来,让世人皆以为朱厌师兄便是白府一案的糊涂凶手。但是他图什么呢?除非…”

洛离与司姚登时心神相通,双双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热道:“此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

翌日。

洛离惦着昨日与师姐所议,很早便起了,虽然上次擢选的旧案时日已久,但她心里仍有了一丝线索。

百余名弟子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化为了尸水,必不是人力可为,或许此前武试擢选时捉的那两只狐妖,可以给她合理的解释。

只不过刚出了院门,听见几个仆从背着她议论起百里氏先祖,她有些不忍,便先拐道去了白泽屋里。

时辰尚早,冬日的天还未全亮,院子里穿堂风冷得很,上夜的小厮们早不知躲哪酣睡去了。

白泽的屋门敞着,屋里桌上还点着烛火,看来他是一夜未睡。

洛离叹了叹气,抬手轻轻敲门。

“白泽神君,是我。”

万籁寂寥,只有一丝风声。

短暂的寂静后,屋内传来了一个沙哑又沉郁的男声:

“我没睡,你进来吧。”

洛离推门而入,

白泽散着一头朱发,怀里抱着酒坛,愣愣坐在地上,一旁放了两只酒杯。

想来,昨夜许是百里归卿在陪他。

看来他倒也不是全无心肠的人。

白泽疲惫地抬了抬眼,随便胡乱一指,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喝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