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去练剑,或者找人比试,直到什么力气都没有,自然也不会被闭眼时想要找过来的噩梦困扰。
将比试场地让给别人,拖着身体到窗边的位置坐下,我看向镜流。
“那倒没有。”我听到镜流的回答,她到我身边坐下,然后看向窗外,“步离人再次活跃,这样的场景之后或许会很常见。”
她转头回来:“你必须早些学会适应这件事,关于仙舟并非总是大获全胜那一方。”
常胜是好事,但一路高歌时遇到挫折才最危险。
修护手中长剑的布帛稍顿,我并非是见不惯生死,加入云骑军之后我在朱明上经历的战争也称不上少,只是之前的结局太过惨烈,所以我才会一时被困在里面。
整只队伍,生还者不过寥寥。
这就是巡猎与丰饶之间的战争,不死便不休。
手里的剑泛着寒光,正倒映着我的双眼。
“从我握剑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将来要保护朱明。”所以无论面对怎样的未来,我都不会退缩,也不能退缩,“我们的敌人或许很难缠,但我也可以精进自己的剑意。”
长剑上的尘埃的被拭去,我重新握住自己的剑柄,剑尖直朝向前:“下一次我一定会赢,带着与我同战的朋友们一起赢。”
我听到镜流似乎笑了一声,然后道:“志向不错。”
将剑器收归到鞘中,我看向身边的镜流,她的视线依旧未曾从星空中移开,就好像那里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似乎并不想提及过去,我自然也不会非要追着不放,只是依旧会生出些许好奇,究竟怎样的过去,才让镜流成为现如今这样的镜流呢?
这着实是个有趣的谜题,但是很遗憾,我并不打算去找谜底。冒昧追寻他人想要掩饰的过往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
在虚陵落脚的时间算不得长,只是稍作补给休整,大型战斗星槎便已经起飞,准备告别虚陵仙舟回往曜青。
至于为何会说准备,自然是因为星槎没能按照原计划使离虚陵的港口。
计划赶不上变化。
似乎是被羁押至幽囚狱的战俘作乱,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虚陵拒绝向我们透露事发因由。我们所见只有眼前看到的,即内乱几乎是在被掀起的片刻就被压下,只有十王司总部所在的地方被波及良多。
若只是这样,根本不可能延误星槎起飞的时机,致使罗浮将我们留下。
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尚且未曾浮起到面前已经恢复平稳的水面上。
只是稍微摇晃手里的茶杯,原本平静的表面就再度生出波澜。
正如此刻的虚陵。
比爆炸声先一步闯入眼中的是划破黑暗的亮光,自星海中闪烁的光芒在穿过界门之后迅速落在洞天内,照的夜晚的虚陵宛若白日。
我起身站到窗边,一只手落在玻璃窗上,然后抬头去望向刺目光亮的源头。
隔着护佑洞天的结界,那里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幽微的哭泣声落在耳畔,仿佛顺着神经直冲向大脑深处,让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盟友、援军、诱饵,在数千年的巡游中,不只是巡猎在了解丰饶,我们的敌人也在捕捉对手命脉。
比如现在,他们做足了准备,然后顺着我们跃迁的痕迹找到了虚陵所在。
距离苍城被活体行星吞噬已有近千年,他们这次又想怎么做,故技重施吗,还是有找到了什么足以打击仙舟联盟的办法?
只是虚陵放任他们找来,又岂会什么都不准备。
这里显然并不是只有我这样想,但总有人不这么觉得。
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摩擦,争吵声甚至已经传到楼上来。
“让开!”
可惜把守的云骑寸步不让:“这是在虚陵,将军吩咐,今日诸位客人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