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摘下就放到背上背的框里,想着还早,一路走一路摘。
早晨山间空气凛冽,湿冷的空气与温热的皮肤并不算美丽的邂逅,却让精神为之一振,站在略高的山头上眺望远方,十万里大山连绵不绝,太阳将要从最远的一处绿幕中走出,还未消散的云层也萦绕着每一束初生的天光。尤带着月光馈赠的露珠,在第一缕晨光的加持下闪烁着,脚下的草儿树叶都显露出勃勃生机。
走到河边,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原来是林叔和林婶,正在打捞大坑里的叶子。月青舒几人快步上前卸下身上的背篓,坑边已经堆放了好些这几天采的蓝草,并把刚刚他们采摘的叶子也放到一起备用。
随手捡了一根杆子,杆头上有四五只爪子,像人的手一样张开,平常农家晒玉米稻谷啥的都用这个,很常见的东西,拿来扒拉草叶也很顺手,月青舒先把坑底的搅动起来,再把叶子扒拉到坑边上,旁边的奚修亭则用长夹子把叶子夹到框里,细细观察。
奚修亭把打捞上来的茎叶大致划分为了两部分,其中明显看出软烂程度较高,颜色发黑,另外一堆则是颜色较浅的叶子,只是变软。看来这同一批采摘浸泡的叶子颜色不同,出色需要的时间也不同。
他对着小脑袋凑过来一起看的其他三人说“如果现在才区分,工作量太大且不容易,最好的办法还是在采摘的时候就严格划分标准,这样能保证一起浸泡的转化率。”说着拿起稍微完好的浅色叶子向他们展示“这种的就是浪费了,生长不足,浸泡需要更长的时间,还挤占了有限的空间。”
蓝云棉和顾钊点点头颇为赞同,月青舒拿下他手里的叶子扔到框里面“道理都懂,那不是还有个小坑嘛,快搬过去。”
奚修亭埋头记完笔记,任劳任怨的把捞起来的蓝草放到小坑里继续浸泡,还是想看一下林叔的态度,“林叔,这不分拣一下吗,这些浅色的···”
林叔一看,就知道他想问啥“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再说这浅的基本出不了啥,无所谓分不分,再说这么多年也没分过,都是老人说可以了就放到一边。”林叔把手里那框倒进去,再拿竹竿戳一戳,压得严严实实的。
奚修亭立即观察到,小坑通往大坑的小径上流出了深色的水,抬头问“林叔,这一坑需要泡几次啊。”,如果在大坑里泡新草的时候,小坑里也会一直出色,也算是增加浸泡出色的时间了吧,到时候可以观察一下小坑里的浅色叶子。
“三次,每次大概一周的时间。”
“这么多年都是三次一坑吗?”,奚修亭注意到林叔说出这个数字不假思索。
“是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林叔其实自己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尝试过其他的数字,带着一点怀念道“还是我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据说是我爷爷的父亲那一辈琢磨出来的,,后来就一直这样了。”
奚修亭点点头,心里想着,那不得试一下两次或者四次的效果呀,前人的经验教训固然重要,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他一边想着一边仔细的把坑边上附着的细小叶子都捞上来,心里则惦念着染坊里那几口大缸,实验条件虽然简陋,说不定成果喜人呢。
‘人都跑哪去了?’奚修亭把坑里的水翻搅均匀,颜色已经很深了,但尚且不知道染出来是个什么效果,转身去取试管,抬起头才发现就剩他和顾钊了。
顾钊注意到他的视线,朝一边树下指了指“在那,她们在分拣不同颜色的,等会儿带回去。”
顾钊接过他手里的一部分试管,把刚刚从大坑里挑拣出来的,不同程度的叶子分别取样,准备送到实验室去化验,摸出口袋里的笔照前几天奚修亭教的那样标好标签,又递给奚修亭看“奚教授检查一下。”
自从这几天被扒了老底儿,顾钊就一直叫他教授,是不是调侃不知道,但作为月青舒的助理,一直暗戳戳的撮合他俩,奚修亭也不好根这个比他们都小几岁的人计较这些,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