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上学去了，只有校服穿，其余的都是家长在外面买了寄回来，老人做的都很少穿了。”

月青舒想起奶奶留给自己的箱子，里面都是奶奶亲手做的，她没穿过几次的衣服，从小到大的都有，除了几岁时的小褂子其他的衣服都是崭新的。

“是啊，我小时候还穿，后来上学了，都是校服和爸妈买的时髦的。”月青舒说着笑起来，那时觉得奶奶做的衣服老气，只愿意穿爸妈在商场买的衣服，觉得时髦漂亮，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奶奶亲手做了寄来的那些。

“你还有小时候的衣服，可以看看吗？”奚修亭看她言语带笑，忍不住顺势提出，又马上找补“照片也可以，我都没见过你们小时候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肯定很可爱，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期待，不管是衣服还是照片都好。

月青舒这些天一直憋着，终于来了个人愿意听她讲过去的事，忍不住让他一起把箱子搬出来，一件一件跟他介绍起来。

箱子里明显是小衣服多一些，大一点的只有寥寥几件，想来奶奶年龄大了也或许是其他原因就渐渐做得少了。

奚修亭帮忙一起把箱子搬到主屋里，又去厨房洗干净手，才接过那件小小的衣服轻手抚摸衣服上轻微起伏的花纹。

“你看出来了吧，这些都是腊染，跟我们现在做的豆染不一样，都是用蜡直接画上去的。”月青舒把手里的衣服铺平放在桌上，细细看着衣服上的线条，跟现代化的简洁直白的图案不同，他们充满神秘的气息。

“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奚修亭观察到，这些衣服上的线条图形都都像是遵循某种约定，即使细节处略有不同，但大体上都相去不远。古朴神秘，小孩子穿上应该是既灵气又深邃的感觉，不知道有没有照片，他暗暗在心里琢磨，犹豫着怎么说出口。

“我也不清楚，小时候奶奶大概说过但是忘记了。”月青舒懊悔道“村里其他长辈应该知道，他们都画一样的图案，大差不差那种。”她把桌上的衣服小心收好，留下一件，准备等会照着试一下用蜡画。

奚修亭在她把衣服收进箱子前拿出手机，用眼神询问可不可以拍照，月青舒虽然不明白他拍照干嘛，却也点头同意了，没说她那里有很多拍好的老旧图案。

奚修亭拍好照片，帮她把衣服都叠放好，转头看到屋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她低头描画，穿过层叠的树叶，光斑影影绰绰散落在头发和身上，柔光婉转，就像回到了他们一起在学校的每一个夏日午后。

他悄然落座，没有惊动对面仔细沉浸的人，这样的视角对他来说算的上陌生新奇，因为以前他们从来都是坐在一起，转头就能看到她熟悉的侧脸。

他熟悉的是，手肘被触碰，转头是她脸颊微鼓轻声抱怨“这个题好难啊。”，是并排放在一起的通知书伴随着她明媚的笑脸“我们大学也在一起。”，是两颗脑袋凑在一起递到嘴边的小吃“你吃这个好好吃。”，是永远框在镜头里映在脑海里她的一颦一笑。

奚修亭鼻子突然泛起一阵酸涩，对这六年有了具体概念，他们好像真的分离太久了，惊觉眼前的人有一点陌生。但是这份感情，只是被尘封并没有消失。

月青舒正在画版，渐渐反应过来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这屋里又没有别人，抬起头看见他目光中的怀念，毫不留情的打断“想什么呢，赶紧动手啊。”

也不管对面的人在想什么，说完拿过刻刀开始在油纸上刻出图案，小孩子喜欢的可爱动物和花花草草，都是Q版，笔画都很简单，没一会儿就刻好了。

奚修亭被打断回忆往昔，只好专注手上的纸笔，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记得原来都是我对你说这话。”

月青舒也记得，她上学的时候老是开小差神游天外，然后一支笔就敲到脑门上，“那我刚才忘了敲你，毕竟以前我挨过那么多次，想想有点亏。”

她语气带笑，想起自己上学时候那真是坐不住，精力旺盛，身边的朋友都拉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