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搬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画,还要请秀阿奶来亲自点蜡,我好跟着学学勒。”
秀阿奶在月青舒幼年的记忆里,总是一边聊天手里跟着在忙活,听奶奶说秀阿奶的蜡花是村里最好的。“秀阿奶现在还能画吗,秀阿奶比我奶奶还大两岁吧。”
林婶利落地把桌上散乱的油纸和相框归置好,才抬头笑说“能,说不定比你这设计师的手还稳呢。”“那到时候我也来学一学,小时候手笨老学不会。”
林婶听到这话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又低头应了一声“好。”
院子里,林叔把缸全都挪出来,清洗好盖上塑料膜。月青舒和林婶一起把准备打靛,建蓝的缸都洗好,又整理了院子的杂草,才锁上门一起往回走。
跟着林婶回家蹭完饭,月青舒又在村里晃晃悠悠逛了两圈,只感觉到处都有童年的痕迹。那棵树小时候爬过,现在感觉那么小。村里的路当时觉得那么长,要走好久,现在只用眼睛都能丈量。
绕回那棵树下,奶奶亲手扎的秋千独自在晚风的助力下自由的晃荡。月青舒走过去坐下,树枝响动了一下,仿佛在跟她打招呼。
月青舒想起,小时候她就是这样坐在树下,奶奶在背后慢慢推着她。后来她长大了,奶奶就坐在身后的院子里,默默看着她。
忽然身后有人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秋千朝前晃动。猝不及防的,月青舒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转身去看,鼻尖触到柔软的衣料,一阵檀木的香水味萦绕在周围。
“好久不见。”还没看清来人,他已后退一步,转身绕到她跟前站定。
奚修亭其实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再见到时的情形,一定要冲上去厉声质问她,或者紧紧的拥抱她,思念与爱意没有被时间消磨殆尽,反而越酿越沉。
可当他走到那人身后,心中千言万语,却只能讲出这四个字。语短情长,不可胜道。
月青舒瞬间愣住,好一会儿才轻轻呼出气。缓缓正过上半身,垂眼盯着面前人黑色的裤腿。
半晌,神色平静的抬头,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
奚修亭微微抿唇,本想再说什么。伸手提了下裤子蹲下,对上月青舒的眼睛“学校有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月青舒呼吸一顿。片刻,她稍稍偏头避开他的眼睛。
突然感觉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身上,月青舒看到前头路边上,有几个阿爷阿奶婶子们聚在一起,像是在闲聊,实则一直悄摸的打量她俩。
对上其中一个阿奶揶揄的眼神,月青舒收回目光转而瞪了一眼面前蹲着的人,站起来转身往自家院子走去。
奚修亭起身回头,对着已经正大光明八卦这边的长辈们笑了下,跟着月青舒进到院子里,转身轻手合上院门,最后从门缝里飘进来一丝外面的窃窃私语。
月青舒也不理身后的人,径自走到厨房倒水。她大脑一片空白的放下水壶,单手撑着台面,闭上眼睛仰起头,深吸了几口气,尽力平复波动的情绪。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原本以为已经放下了,但仅仅一个回合,她就溃不成军。
虽然不想见,但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月青舒一边说服自己一边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端着水走到院子里,月青舒看见他还站在门口,“你是来罚站的?”说着坐到院里的石桌上,并把其中一杯水放到对面,示意他过来坐。
“长话短说,什么事?”说完赶紧走,月青舒并不正眼看人,自顾自的拿出手机,却无聊的划拉半天,也没见对面的人说话。
奚修亭看着眼前这人,有很多想说的话,想问的事。想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想问现在有没有男朋友,还想问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在他们感情正好的时候。
却看见她面色憔悴,眼下淡青,想到她这段时间应该很累,心里叹气转而说起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