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了?”老夫人急得团团转。
徐夫人急忙安慰:“母亲莫着急,且看看大夫如何说。”
“哎哎。”老夫人叹息一声,扶着徐夫人坐下。
片刻,大夫道:“只是昨夜未休息好,有些气虚罢了。”
“原是如此,那您瞧瞧该如何医治呢?”徐夫人问。
“不必吃药,食疗最好,待我写些方子,叫下人们煮了给娘子吃便是。”
徐夫人道了谢,招呼侍女引大夫出门,伺候笔墨。
人一走,屋中的气压陡然凝滞,老夫人怒道:“你们一天天的都是如何伺候大娘的?!”
屋子里的侍女齐齐跪了一地,打头的便是春雨。
婉妘蹙了蹙眉,不得不起身了:“不怪她们,她们平日十分尽心。”
老夫人没听见一般,朝身旁的人吩咐:“来人,打手心,一人十下,不许打破皮了。”
跪着的满地侍女连连谢恩:“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祖母……”
婉妘有些看不下去,可刚开口便被老夫人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罚吧。”
她别开脸,听着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手心上的清脆响声,手紧紧抓住了褥子。
这些侍女中,大的比她大不了两岁,小的还未及笄,都还是一群小女孩儿,平日里也听话得很,从未有过勾心斗角。
手心罚完了,老夫人的语气是轻松一些了:“你好生休息,祖母再给你指两个称心的侍女来。”
“多谢祖母,这院里人已够多了,不必再指了。”
她少有这样忤逆的时候,老夫人脸色立即沉下来。
“大娘!”徐夫人当即指责,“平日教你的那些规矩都去哪儿了?怎能与祖母这样说话?若不是看你还病着,今日定要罚你。”
“行了行了。”老夫人拍了拍徐夫人的手,起身要走,“她既不愿,那便随她去吧。我是老了,讨人嫌了。”
徐夫人赶忙追上去,笑道:“母亲不老,看着年轻着呢。我看她是病糊涂了,才敢这样与母亲说话,等她病好了,再教训她不迟。”
一群人说着就走了,屋里只剩下婉妘和一群被罚了的侍女。
“你……”婉妘刚要与侍女们说话,一抬眼,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妹妹也还未走,“多谢你们来看,只是我身子不适,不能招待,你们早些回吧。”
二娘三娘对视一眼,觉得她今日奇怪得很,竟敢跟老夫人做对了,但见她病着,没说什么便走了。
她也没说什么,看她们走了,便起了身。
“娘子快些躺下吧,您还病着呢。”春雨急忙走来。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昨夜睡不着,今日才有些恍惚,不想却害你们受了罚。”
春雨连连否认:“并未并未。”
“你去将她们都叫进来,先抹上药。”她说着,便挪步去了柜子前,找出伤膏。
侍女们已垂着头站成了一排。
她坐在罗汉床上,朝她们招了招手:“药膏在这儿,都来抹药吧,院子里也没什么要紧的活儿,今日便放你们一日假,好好修养。”
“多谢娘子。”侍女们齐声跪地,而后一个个走过去,从药罐子里挖一坨药膏轻轻抹在手心里。
待旁人都走了,春雨才问:“娘子在想什么,为何夜里睡不着?”
婉妘看向那扇窗,眼神空洞洞的,手也握成了拳,嘴上却道:“没什么,过两日便好了。”
过两日,她习惯了窗外没人再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