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暗,只有借住窗外的月光才能看得出一些轮廓。
李桑怀正裹着一床薄薄的被子,只露出了个脑袋来,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就像一个蚕宝宝。
被子虽然裹得很紧,殊不知已经有一半的被子拖沓在了地板上。
白景蹑手蹑脚地路过李桑怀的床边,好心地轻轻捡起了拖沓在地上的被子,将被子盖好。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李桑怀的声音,将白景吓了一跳。
“喝!满上!满上!老板!再来二十串羊肉,多放孜然,多放辣……嗯~喵喵喵……”
李桑怀说着梦话,嘴角边挂着一条哈喇子,还一脚蹬飞了半条被子。
白景被这个声音吓得魂都飞走了一半,见李桑怀只是在说梦话,便安下心来。
他从一旁的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将李桑怀嘴角边的哈喇子擦尽。
正当白景刚要缩回手时,他的手却被李桑怀抓在掌心里。
白景神经一紧,几乎停止了呼吸。
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现在是一个半夜潜入女孩闺房的贼!
“完了,完了,如果这女人睁开眼看到我这张脸,一定会把我暴揍一顿,然后从窗户口扔出去。”
就在白景扭头四处寻找可以充当防护用具的物品时,李桑怀并没有像料想的那样睁开眼,她仍轻轻闭着眼皮,握着小白的手更紧了些。
“别走……你过来……过来一下。”李桑怀迷迷糊糊轻轻呢喃了一声。
白景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微微低下头,靠近李桑怀水嫩的脸颊,那距离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突然,这女人原本熟睡的脸变得猥琐起来,嘴角挂着一个十分愚蠢的笑容,嘴里吞吞吐吐冒出一句梦话。
“嘿嘿嘿……美女~你的手好滑。还害羞呢,别走啊,陪哥哥再喝一杯。”
“……”
白景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他嘴角无奈地抽搐,连忙将自己的脸和这个女人拉开距离,一脸嫌弃地缩了缩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白景尝试着将李桑怀的指头一根根掰开,直到掰开最后一根指头这才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个家伙潜意识里还认为自己是个男人。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该怎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喜欢上我呢?要不先给她一闷棍,让她直接失忆好了。这样的话,难度或许会小得多。”
可是白景又怎么舍得伤害这具与湘灵儿一模一样的肉身,别说用棍子敲,就连李桑怀前阵子一不小心崴了脚,他都心疼了半天。
白景叹了口气,站起身,刚扭头准备安静地离开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动静。
白景的身形怔住,他仿佛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冰冷的寒气袭来,他艰难地扭过头,却不见了李桑怀的身影,床上的被子已经掀开,人却不见了。
不大的一个房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就像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样。
好在白景是不怕鬼的,相比较鬼魂,他现在更恐惧的是那个醒过来的女人。
李桑怀就好像一只影藏在黑暗中准备扑食的母老虎,而白景就是那瑟瑟发抖的猎物。
黑暗的房间里安静得可怕,白景听见了后脑勺的正后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他忐忑地扭过头,果然,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仿佛一具死尸一样直挺挺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白景差一点就叫出声来,他连忙捂住嘴,试图解释一下自己出现在房间里的缘由。
白景抱着头,却没有等到料想中劈头盖脸的拳头。
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他看到李桑怀就这么呆呆地杵着一动不动,那模样怪瘆人的。
只见这女人在原地转了个圈,自动导航寻着窗外冷风吹来的方向,走到窗户边将窗户给关上,然后又滚到了床上将被褥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