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躺到树上,咬着彼岸花的花枝陷入沉思:天界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战神居然恐高,司命星君是会写神仙历劫命簿的。
逢兮又想偷命簿来看了。
祁不砚目视能力极佳,一抬头,看见了咬住花枝的逢兮,想提醒她,彼岸花的花枝有毒:“逢兮道友,彼岸花是有毒的。”
逢兮懒洋洋:“对我没用。”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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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晌午,太阳像正在燃烧的火焰,尽管校场的两道身影离得有一段距离,但还是分外的抓人眼。
涂山颜看了一眼跪着的祁不砚,又看了一眼躺树上假寐的逢兮。
“子衍,你找逢兮上仙有事?”
云子衍转头看她:“是,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既然没事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不走?涂山颜不解,难道是看见了祁不砚的原因?
可他以前可从来没有管过任何神仙下凡历劫的事,其中就包括祁不砚,他们的关系一般。
这一次到底有什么不同,貌似不同的是,逢兮也在山海宗。
一种妒忌的情愫疯狂地滋长,涂山颜强行压下去,暗暗地谴责自己就爱胡思乱想。
是了,云子衍来之前也如实地告知她,他是来寻逢兮的,如果有私情,那么云子衍又怎么可能会毫无隐瞒地说要去找逢兮。
涂山颜总算露出笑容,拉住云子衍的袖摆:“子衍。”
云子衍在听到她叫自己的那一刻,表情不同于面对其他人的冷淡,瞬间柔和了一点。
她顺势挽住他的手,撒娇道:“山海宗没什么好玩的,你跟我回涂山,好不好?”
换作是以前,云子衍必定会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今日,他却踌躇了,不过最后如故顺了涂山颜的意:“也好,我有事想要跟你父亲说。”
他还是宠她的,涂山颜忍住想在云子衍脸上落下一吻的冲动,他说过不喜欢那样。
只是喜悦冲散了这一丝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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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水天交接处残留绮丽的艳色,浑然天成的画卷。
祁不砚准时站起来,跪一日,膝盖都跪麻了,幸好他是山海宗的修士,要是换作没有灵根的寻常人,双腿非得废掉不成。
他站在原地按压一小刻钟,然后走几步路,这才缓慢恢复。
白眉长老喜欢罚弟子是寻常事,见怪不怪了,宗主偏爱是偏爱祁不砚,却也不会管这些事,更何况,逃早课本就是不对的事。
逢兮从树上跳下来,迟疑了一瞬,大发慈悲问:“要我扶你吗?”
祁不砚笑着摇头:“不用。”
黄昏包围了他们,在地面拉出高度有差异的修直影子,她抱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冒出一句:“我发现,你很喜欢笑。”
祁不砚的高马尾松了。
他抬手取下发带,往腰带一塞,双手肘曲起,别到脑后,拢起长发,再拿发带绕几圈,流畅地打结。
少年侧脸如玉,似被精雕细琢过,眼皮微微垂着,细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而过。
在扎发过程中,祁不砚回她了。
他语气像是有些无奈,带着笑意:“笑不好吗?总不能哭吧。”
逢兮哼了一声,没说话。
说得还挺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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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兮跟祁不砚下山了,山海宗每日只开一顿饭,时间在晌午时分,这个时辰是没吃的了。
如果可以,他是不会选择辟谷的,她闲着没事做,于是也跟了去。
山下大多是寻常百姓,也有从外面来的其他宗门修士,今晚似乎是他们凡间的节日,彩棚遍地,街中间供奉着菩萨神像。
有数十名和尚围在菩萨彩车旁,闭着眼,念经诵佛。
而有一名不同于他们穿的灰色衣衫,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