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敢亲近的战圣后,满腹诡计,上辈子竟然还差点把云子衍从帝君这个位置拉下来。
天帝终日惶恐,怕天界有内乱。
尚未身陨的逢兮还因此去见了祁不砚一面,他看着她的眼神没什么波澜,淡淡地移开,声音带着透骨凉意:“嫂嫂,请回吧。”
祁不砚从不喊云子衍大哥,却总是唤她嫂嫂,似乎想通过这个称呼提醒自己些什么。
*
逢兮回过神来,听见树下的山海宗弟子问祁不砚在笑什么。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罢了,你们继续聊。”
枯枝被火烧得噼啪作响,她长舒一口气,卸下了灵力。
一眨眼,旭日东升,落叶被风吹得在空中直打转,灵力将近枯竭的逢兮跟凡人别无二致,半梦半醒。
听见下面说话的声音,她才醒过来,这次没有偷偷地尾随他们了,而是同昨晚一样隐身。
耗费灵力也没办法,好过被人发现,她还没想好怎么样取风雪石。
直接取,祁不砚的身体要是受到伤害呢?如果这样,那么梁子就结大发了,他历劫完回到天界可是还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逢兮伸了个懒腰,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祁不砚身旁。
祁不砚忽朝她看过来,俊秀五官靠得很近。逢兮心跳停了半拍,认真一看,原来他是越过她,望向后面,对一名男弟子打声招呼。
山海宗的弟子要出发了,马车的车轱辘碾过颜色深浅不一的泥土。
旗幡迎风而扬,连绵不绝山海、鸟草的图案十分惟妙惟肖,如若没有拍打到逢兮,她会更加喜欢的。
她咬牙切齿地看向罪魁祸首。
举着旗幡的男弟子胖乎乎的,也不高,刚从后面追上来,追到祁不砚身边,气喘吁吁道:“祁子灯,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他有两个名字,祁不砚是七岁之前的名字,而祁子灯则是入了山海宗之后取的名字。
祁不砚将他歪掉的旗幡摆正,平静道:“是你走得太慢。”
白承安哼了一声。
他手的力气还是没怎么控制好,旗幡又歪掉了,再次打在逢兮身上,直砸脑门,她竭力地忍住想发怒的冲动,默默走开了几步。
蓦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周围布上了一层雨帘,冰凉的水似断了绳的珠子,嘀嗒嘀嗒地沿着林子繁茂的枝条滑落。
山海宗的弟子纷纷施灵力,每个人身上都多了一道避雨屏障。
唯有逢兮被淋得发丝似覆白糖,她厚着脸皮,悄无声息地挤进祁不砚的避雨屏障。
逢兮目前的灵力只能维持一种法术的使用,不然,用了隐身术后,再用避雨术,她就要在他们面前现出身了,到时候如何解释?
两人并肩而行着,裙摆衣摆无声地相碰,少年清瘦挺拔,抽条似地生长,比她高出不少。
逢兮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过了半个时辰,雨停了,她跟祁不砚拉开距离。
突然,他站住了,撩起衣摆,半蹲下来,伸手去摘下一株生长在石缝中的彼岸花。
彼岸花鲜红,喋了血似的,犹如地狱红莲,摘下它的手却净白,极致的白与妖异的红交织到一起,铺叠成一幅漂亮的画卷。
白承安一直跟在祁不砚身后,见他摘彼岸花,感到疑惑不解。
这个朝代的人都认为彼岸花是不详之花,就连身为修士的他们也是普遍如此认为的。
白承安不明地问:“祁不砚,你摘这个不详之花干什么?”
彼岸花,花开花落,花叶永不相见,也是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祁不砚轻轻地抖落彼岸花花瓣的水珠,长腿一迈,跟上前面的师兄弟,再笑着道:“我不觉得它是不详之花,很美,我喜欢。”
白承安给他翻了个白眼,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