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晓雪太困了,连周博的敲门都没听见,一直睡到八点半,再洗漱收拾完毕,两人九点半才出发。
经过了睡眠和修正,梅晓雪显得精神奕奕,完全休整过来了,可是周博却顶着巨大两个黑眼圈,神情有些萎靡。
梅晓雪问:“你怎么,没睡好?”
周博抿抿嘴:“还行吧。”
梅晓雪坐在副驾驶,忽然说:“哎,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买手机啊?现在咱们俩都没有手机,岂不是人间失联了?”
周博默不作声,也没有路边停车的打算。
梅晓雪又往外张望:“有没有公共电话呀?咱们至少得跟刘姐联系一下吧?不然公司还以为咱们失踪了!”
她看看周博目不转睛的只顾开车,又说:“咱们俩跟公司请的假,本来就到昨天,今天再不联系,公司还以为咱们不想干了呢!”
周博忽然极不耐烦地大声说了句:“闭嘴!”
梅晓雪被他吓了一跳,真的一下子闭上了嘴。
周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自然地挤出一丝微笑,语气缓和下来:“昨天公安局跟公司联系过了。你总是喋喋不休的说话,打扰我开车了!我本来就困,还得开这么远的路,万一出车祸怎么办!”
梅晓雪小声嘟囔:“所以我说别这么着急,你又不听……”
她说得小声,周博就假装听不见了。
从梅晓雪的家,开到陈家村,路程大约1小时25分钟。
陈家村以前可不小,住了不少人家,但是这些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开了村子,越来越多的人家搬离了村子,最差也是搬到了基础设施更好、生活更方便的良县,所以,留在陈家村的人家就越来越少了。
猎户早就没有了,种的农田也基本都大规模包给了规模种植、机械化种植的外乡人,很多留在村子里的,都是像老赵夫妇那样年纪大,没去处的老人们。
不过,跟五年前相比,村子的基础设施好了不少,水泥铺的路笔直宽敞,车能一直开到梅晓雪家,不,是陈立和陈桦的家。
旁边的人家,基本都起了二层的红顶小楼,院子也收拾得很漂亮,攀爬的铁线莲开得正盛,有的人家还养了漂亮干净的小狗。
而陈家的老宅,破败不堪,院墙居然还是红砖的,多年无人打理,长满了杂草和青苔。
破损的两扇院门是铁的,长满了褐红色的雨渍和铁锈,在其中一扇铁门上,突兀地被人用粉笔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看痕迹还是新鲜的。
周博指了指那个笑脸:“这啥意思?”
梅晓雪看了看:“肯定是村里小孩淘气画的,村里人都知道,这个房子已经五年没人住了。”
她从包里翻出一串形状古朴的钥匙,去开大门上那只传统陈旧的黑色锁头。
周博问:“你怎么不把这房子卖了?”
“人人都知道这是抢劫又自杀的陈立的房子,哪有人买啊?”梅晓雪淡淡地说,“你看,锁头都是坏的,都没人进来白住。”
锁头都坏了,钥匙一插,才发现,一扭就开了。
嘎吱嘎吱推开门,走进狭窄的院落,这院子真是简单,不像其他村里人家,无论多小的院子总会留点泥土地,种点儿东西,这院子,红砖一铺到底,看起来,五年前也跟现在没多大区别。
院落里的房子也并不大,房门虽然关着,连锁都没锁。
周博问:“你当时怎么连门都没锁就走了?”
梅晓雪撇嘴一笑:“还有什么可锁的?也没什么值得偷的东西啊!”
推开门进去,是一个光线不太充足的厅堂,最重要的家具,就是居中的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在角落里,靠墙放着一张床。
梅晓雪面无表情指了指:“我爸就睡这,这张桌子是用来打麻将的。”
往右转是厨房,往左,有一个挂着半个蓝色门帘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