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想,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儿子,万一人家没孩子呢。
果然,提到儿子,老赵夫妇本来和缓的脸色,一下子又低沉了下去。
赵大婶甚至抹了一下眼泪。
赵大叔只叹了半口气,然后看了看天,说:“恐怕,要下大暴雨呢……”
梅晓雪和周博同时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中一点星光都没有,看得出来云层很厚,山风裹挟着潮湿的湿气呼呼吹着,仿佛从四面八方,把云彩都赶了过来。
梅晓雪感叹着:“白天的天气多好,想不到说变天就变天!”
赵大婶嘶哑地声音响起:“半点不由人……”
老赵夫妇说还要去后面的仓库看看,梅晓雪和周博就先回了民宿,进了门,大厅里很静,本来以为唠嗑的朱陈两人回房休息了,结果,陈忠华不知道去哪了,朱远却一个人坐在那,握着半瓶啤酒,发着呆。
周博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朱老师,走啊?休息吧,走,跟我住一屋!”
朱远抬起混浊地眼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我我……我想坐一会儿……”
梅晓雪听到,一惊,也跟着走过来,关心地问:“朱老师,您没事吧?”
朱远仿佛对别人的关心都害怕,眼神畏缩地低垂着:“没……没没……没事……我我我我就在在在这待待待着就就就行……”
周博和梅晓雪都是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今晚,朱远可是说了不少话,虽然语速不算太快,但是口齿清楚得很,怎么现在又口吃了呢?
周博忍不住弯下腰,凑近朱远,嘴里也不利索起来:“朱老师,你这个……你这个……没好吗?我还以为你好了呢!”
朱远苦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来几片药,塞进嘴里,然后拿起那半瓶啤酒,灌了一口。
梅晓雪来不及阻止:“哎呀,不能用酒吃药!”
周博关心问:“朱老师,你是生病了吗?”
朱远已经一骨碌吞了下去,然后又喝了一口啤酒,低微无力地回答:“大夫……大夫说……说我……我我我是抑郁症……我我我……我我我……”他噎了几下,最后实在说不上来,只好“哎”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的朱远,又回到了那个原来的朱远。
周博直起腰,心想朱远的口吃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现在话都说不完整了。
梅晓雪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没忍住说:“朱老师,你不是之前都亏了很多钱了吗?怎么这次又来了呢?不要再相信他了!”
周博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又多管闲事。
朱远抬头看她,口中喃喃说:“我我我……我不信信信他……但是我我我我必须必须来……我我我我……”
他说得非常困难费劲,整个脸庞都挣扎得狰狞起来,周博都不忍心让他继续说完了:“朱老师,你多休息吧,少说话,多休息!”
这时候陈忠华回来了,原来他刚才去上厕所了:“啊小周啊,晚上朱老师去我屋住,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周博看起来,现在朱远好像跟陈忠华关系近了起来,于是也不勉强,拉着梅晓雪告辞上楼了。
周博狐疑地问:“朱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口吃怎么一下子好了,一下子又厉害了?”
梅晓雪想了想,还是说:“不知道,不是说生病了吗?”
周博也想了想,自己低着头嘟囔:“要不就是演的,要不就是精神分裂……”
梅晓雪回到房间,拿出自己带来的洗漱用品,按照平时的习惯洗漱完毕,闲下来,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平时人有多依赖手机,等到没有手机的那一天,才会彻底了解。
现在,没手机,梅晓雪也没带任何一本书来,房间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甚至连块钟表都没有,梅晓雪坐在床沿发呆,半点睡意都没有,连现在几点了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