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总这投资了?”
陈忠华呆呆地垂头,喃喃低语着:“不投怎么办……已经亏了那么多了……车和房子都没了……只能继续投……继续投……”
周博和梅晓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周博掏出一根烟递给他,陈忠华摇摇头:“我戒了……心脏不行了……”
周博自己点了一根,吸了一口:“陈大哥,我听说你房子都抵押了?”这是梅晓雪告诉他的。
陈忠华抬起空洞洞地眼神:“是啊,30万……都给他了……可是,”陈忠华眼睛里终于有了人类的情绪,是痛苦的泪光,“我就想,让他还给我五万,他都不肯……”
他的表情激起了两人的同情,连梅晓雪都放软了音调:“陈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陈忠华低下头,呆呆盯着自己手机屏幕的屏保照片,是一个露出灿烂笑容的十几岁小女孩,缓慢低沉地说:“我大丫,生病了,着急用钱……她妈正在东挪西借……我就要五万……五万都不行……”他眨眨眼睛,两大滴浑浊的泪水扑簌地掉落在手机屏幕上。
周博激起了见义勇为的心,慷慨地说:“孩子治病是大事啊!陈大哥我转给你五万!你先用着!”
陈忠华感激地抬起头,泪水顺着沟壑纵横地脸庞往下流:“兄弟,谢谢你!我、我肯定还!我将来卖血卖肾也还你!”
周博拍拍他肩膀:“没事!别着急!总有办法!你把账号给我、我现在就给你转!”梅晓雪转头看他,目光里难得的赞许。
陈忠华却不动弹:“兄弟,你给我没用……”看着周博不解的目光,陈忠华再度低头,深深叹息:“我跟着老汪投资,家底都赔光了……我媳妇生气了,跟我离婚,带着孩子搬走了,不让我见孩子。要不是大丫偷偷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她生病了,她妈还在到处给她借钱……唉,她妈倔得狠,我给她钱她肯定不要,兄弟,”他抬头露出恳求的神情,“到时候你还得帮我个忙才行……”
“我直接给她送去,就说是我老早前跟你家借的钱,现在才还!”周博大气地说。
“谢谢!谢谢……”陈忠华连连称谢,又激动之后却又颓废了几分,他哽咽着低头,看着大丫的照片:“唉,要不是我还惦记着我姑娘,我……我早就……还不如死了算了……从鸟喙崖往下一跳……”
“陈大哥!难关总会过去的!别瞎想!”周博劝慰着。
梅晓雪却觉得气氛和场合都到位,大胆地直接问:“陈大哥,五年前,您跟汪总,是不是在盗猎凤头鹮啊?”
周博回头瞪了她一眼,意思是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话。
梅晓雪回瞪了他一眼,意思是现在不问什么时候问啊?
陈忠华抬起头,恢复了木呆呆的空洞表情:“你们还在查,那个跳崖女生的事?”
梅晓雪扫了一眼他双手捧着的手机,看了一眼,在手机屏幕上笑颜如花的小女孩儿,把声音放得柔软动听:“陈大哥,那个坠崖的张桐桐,说起来,比大丫也大不了几岁,她太可怜了!我们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陈忠华低头,沉默地看了半天照片,低沉地开口:“不是盗猎成鸟,那个运不出去,是鸟蛋……老汪联系的,先运到香港,再卖到国外……”
梅晓雪和周博屏住呼吸,静静听着陈忠华低低地叙述。
“其实,之前我们已经干过几次了,但是老汪说,我们没事儿总上凤凰山,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观鸟协会,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就有了合适的理由了……”
程如心要是在这听到这话,不知会做何反应。
“那天,我和老汪借口抽烟,其实就是去看凤头鹮的鸟巢。那个鸟巢之前的蛋我们已经拿走了,正常的情况下,蛋没了,雌鸟会再下一窝,我们打算好了,再去掏……”
“这就是我们当时做的事,你们要报警,我也认罪……”陈忠华抬起皱纹累累地脸庞,木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