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长长的一口气继续问道:“刚刚秦舒说这些是鲁的蚕种,我只听了个大概,你再与我细说吧。”
“回夫人,鲁地蚕种的丝偏粗又略青,而且这批绢搓丝搓得非常紧,将来染色一浸水,会收缩得很厉害,而且还极有可能断裂,除非咱们以白绢出手,不经处理,等顾客买了回去再洗还是染色和咱们的关系就不大了。”老金说。
“好,我知道了。”盛良妍微微颔首。
“夫人,可你明知是圈套,为什么还收啊?”
盛良妍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回去吧,金叔,辛苦了。”
她此时无心其他,最想做的就是冲进陈嗣安的府衙,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买绢布的这些银子对盛良妍来说不算少却也不算多。这笔交易的失败,只能告诉她想发展丝织业里的门道很多,让她知难而退。
可她想不通,陈嗣安为什么这样做?是永安府的丝织业发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陈嗣安是怕她有危险吗?
正当她心事重重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出声响,她连忙打开门一看,门口竟然搁了一封信!
是什么人能随意进出她的宅子?
她连忙叫了几个家丁去追人,自己则捡起地上的信笺,读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姐姐,见字如晤,我是程大哥的妾室,也是小风的奶奶,不知能不能在明日见姐姐一面——枚菱”
难道……桂娘说的是真的?原身的丈夫真的还没死?
盛良妍把信笺翻过来,牢牢记下了地点,又仔细将它叠起来,搁好了。
然后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原身的亡夫,是出去做工,说是进山时,遇见了沙石,被埋在了山里。
确实是死不见尸。难道真的还活着?
她能恢复自由了?于是她带着期待和希望等着第二天和那个自称妹妹的人见面。
这个枚菱定的地方是在一个茶楼,人多又嘈杂。盛良妍自打遇见了双儿和桂娘,现在对人也是十二分的小心,于是她带思来想去,还是上了如烟。
一来是如烟的酒楼最近也都装好了,只等个吉日开工,比较闲。二来也是她嘴比较严。
她们去了订好的二楼,座位正靠在闹市,盛良妍坐在位置上就能看见街上行人如织,一派繁华景象。
两人坐了一会,才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缓缓地走了过来。她没等到跟前,就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姐姐。”
盛良妍却一点不买账,冷言道:“别姐姐妹妹的,我和你不熟。”
枚菱尴尬地笑了笑,起身又看了看如烟,说道:“这是小闺女吧,你爹常对我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如烟不明所以,看了看盛良妍,问道:“这是?”
“说是你爹的妾室。”
“我爹?我爹不是……”如烟一脸诧异。
枚菱张口说:“我救下程大哥的时候,是在山里,他受了伤,后来他说自己不敢回来,所以就和我凑合着过了。”
如烟更加讶异,问道:“那我爹现在人在哪啊?”
枚菱摇了摇头说道:“程大哥不敢见姐姐,只能托我转达。”
盛良妍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不敢见我,你们为什么忽然来找我?”
枚菱垂下头,长叹一口气又抬起头来,她白皙的脸上带着微笑说:“想让姐姐把程家还给程大哥。”
向来沉稳的如烟也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枚菱一脸无辜状,说道:“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再说,姐姐也是程家的人,姐姐的宅子也是程家的宅子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什么胡话?程家从前有什么?都是我娘一点一点赚来的,你现在想当女主人?娘……她……”如烟气的嘴唇发白,手也直抖。
盛良妍伸手拍了拍如烟,对她笑了一下,她现在其实也有些后悔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