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她的母亲了。洗衣机摆放的位置刚好和打开的门框相接。紧靠房子的南面墙壁 ,也就是在房门的东侧,有一个破旧的电视柜。电视柜上放着一个满是尘土的21吋电视机。电视柜里也杂乱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电视柜的东边有一块儿空余的地方。挨墙靠着一个用两根铁棍交叉成十字型,且能折叠的小木桌,那一定是她吃饭用的。小木桌的前面有两把公元前某个朝代使用过的实木小板凳。一个又黑又厚,凳面上有很多又深又密的皱纹,仿佛是一张老太太的脸。另一只板凳却又光又薄,以前也许用油漆漆过,只是现在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在东面墙壁上有一个大约两米高的布艺衣柜。它的南侧顶着南面的墙壁,北侧用一个黑色的旧木桌顶着。旧木桌上也摆满了文具和化妆品。小木桌离床很近,在上面放着水杯等东西。也许用的时间太久,或者其它原因吧,衣柜里面那乌黑粗壮的铁棍已经裸露了出来。外面的布幔也烂的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柜子里面的衣服也基本上能从外面看见。地面也许多年未曾拖过了,厚厚的黑色泥土粘满地面。
他深沉地看她一眼,皱了一下眉头,又苦笑了一下说:“天使为什么会堕落?”
她也忧郁地看他一眼说:“因为天使的命太背了。”
他又温柔地说:“不是,因为,寂寞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她沉默了,他也沉默了。他向四周看看,仿佛找不到可以落座的地方。
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你坐到床上来吧。我真的好堕落啊!你喝水吗?”
他摇摇头,他在她的床上坐了一会儿说:“你真的和我的学生一样,而且我们都是可怜人。这样,我帮你把房子收拾一下吧,反正我也没事儿。至于谈恋爱吗,我们先不讨论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把彼此看作是同病相连的朋友,好吗?”
她忧伤地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他就开始帮她收拾房子了。首先,他们一块儿把她床上的被子、床单、褥子全部拿到户外晾晒。他们又把床垫抬出去放到门外靠墙晒着。然后,他们又回来把床挪开,取掉窗帘。他先把窗户用扫帚刷一刷,刷掉数不清的蛛网和灰尘。然后,再把窗台扫干净。在床后面和下面全是些各种各样的垃圾,烂纸盒、破袜子、瓜子皮……还有厚厚的灰尘。由于地面很潮湿,因而有数不清的虫子在地上爬行着。他赶紧把床下的垃圾往外扫一扫,然后,把床再往里面挪,这样就可以把床下的东西全部扫出来了。当他把床往原处挪动的时候,发现床的东头外侧有一个抽屉。他把床抬起来住回挪,以免把垃圾又带到床下去。他把床挪回原处以后,想拉开抽屉,可是抽屉上却没有把手。他只有用手指从抽屉下面往上使劲扣一扣,然后又使劲往外一拉。“哗”的一声,抽屉一下子掉到地上。抽屉里面的灰尘和其它东西也从抽屉里面弹了出来。有一沓灰红色的东西也从抽屉里掉到地面上。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沓一百元的钞票。她赶紧一把抢到手里,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她发出那种让死人听了也能跳起来的笑声:
“哈哈……,我总觉得有人经常来我家偷东西,却从未留下任何痕迹。”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说:“如果有小偷的话,那也是女偷。”
她惊讶地问:“为什么?”
“男偷如果要偷你东西的话,你一定能感觉到,除非你假装不知道。”他说着,嘴角却露出一丝□□。
“男小偷都和你一样。语言能体现一个人的心灵。我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了,”她也嬉笑着说。
他又微笑着盯着她说:“可惜我没有机会去女士房里偷东西,尤其没有机会去单身女士的房里偷东西。”
“敢给你机会?如果你有机会的话,那不仅仅是窃的问题,而是其它更加严重的问题了,”她抿嘴窃笑道。
他哈哈一笑说:“你说得太对了。我这个人可以说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他依旧傻笑着,一边翻抽屉里的东西,也有烂袜子、碎纸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