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两个人瘫倒在地,衣衫沾了污泥,头发散乱不堪。
而大门前、众人簇拥的中间,正站着一个衣着华丽、趾高气昂的妇人。
闻舒不消看第二眼,便已认出那是李氏。
国公爷果然没有信守承诺,早早地就将李氏给放出来了。不过他今日倒是当起了缩头乌龟,没在众人面前现身。
闻舒下了马车,拨开外面围了一圈的人们,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景象。
果如卫怀舟所料,小贩们口中的那个“丫鬟”就是絮微,她披头散发,嘴角已经肿成了青紫的颜色,一侧还微微渗着血丝。跪在她旁边的那个小厮倒是有些脸熟,好像是府里某个妈妈的儿子。
结合在路上听见的风言风语,闻舒心里大概明白了李氏想要做什么,这公府里的事情折腾来折腾去,左不过就是要除掉异己、将所有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人通通赶尽杀绝罢了。她走上前扶起瘫倒在地的絮微,帮她拢好了衣服,柔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絮微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有些惊讶地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小贱人!谁让你起来的!”李氏厉声喝道,疾步走上前来准备再给絮微一巴掌,手还没抬起来就看见了刚出现在此地的闻舒与卫怀舟,气势霎时间就矮了半截。
她退了半步,眼神有些闪躲,“你,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两个人搬去了新宅,还来管这里的事情做什么?”
闻舒将絮微教给秋筠,半分也没有退让,正色道:“如果我没记错,老夫人今日不该在这里吧。我只想问问老夫人,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呢?”
她这话好不客气,李氏统领国公府多年,恐怕也就在闻舒手上现过几次败绩,围观的仆人们都知道这位夫人的厉害,纷纷低下头去。
只是,他们脸上的神气消了,心里那份看戏的意头却又升了起来。
闻舒搬去新宅后,国公府里便是国公爷说了算,他是个没什么本事又耳根子软的人,对待后宅的事情自有一套窝囊和稀泥的办法,李氏不过随便挖出从前的情分来装装可怜,还没有上什么狠招,他自己倒上赶着把人给放出来了。
“我院子里的丫鬟做出来丑事,我管教管教而已。”
闻舒冷冷道:“要管教可以,正厅祠堂哪一个地方不可管教,非得闹到大门口吗?老夫人也不怕丢脸?”
李氏冷笑着道:“我也怕丢脸,只是她们娘俩恬不知耻,非要闹到这步田地。”
闻舒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再问下去。
李氏安给絮微的罪名是私通外男,她若真的只是一个跟着主子的丫鬟,不过是和那个没脸的男人一起被打出去便罢了,到不了要命的那一步,可她偏偏不是。
她是养在大夫人房里的没名没分的妾。
闻舒先前就提醒过她,李氏不是个好对付的,国公夫妇相互扶持多年,早就已经是一体的了,并非外人一朝一夕就可以击破。絮微生于公府斗争之外,学的是圣人之言,哪里斗得过这些手段阴狠、心思扭曲多年的人。
她与卫怀舟搬离旧府不过一月,这府里已然是翻了天了。
“父亲今日不在府中吗?怎么是母亲在处理这些?”卫怀舟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闻舒,问道。
李氏顺了一口气,得意地道:“大人今夜受诏入宫,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别指望着卫川回来解救絮微了,她今日必死无疑。
“我看也不必等他回来了,”李氏转过身去,指着跪在地上的男子道:“出了这样的丑事,认证物证俱在,这个丫头,咱们国公府是留不得了。我不将她沉塘已是善心大发,现下只是将她轰出去,由得她自生自灭了。”
“夫人,夫人我没有做过……”絮微拉着闻舒的手,面上泪痕遍布,一派柔弱无骨的模样,颤颤巍巍道:“我是冤枉的……”
她的手冰冷极了,闻舒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上面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