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到李氏院中,顺着铺就好的石子路缓缓行至门前,却见正厅房门紧闭,里面也无人声。
卫怀舟正欲敲门,只见李氏的心腹周妈妈端着空了的药碗走了出来,甫一见他们二人立在门外,脸上显出些许惊诧。
“少爷与夫人怎么在此?今日皇后寿宴,二位怎么还在家中?”
卫怀舟终于松开了闻舒的手,面看起来无比上正经,没有半分与她一路斗法的稚气,“我与夫人来给母亲送寿礼,不知母亲是否在屋里?”
明了了原有,周妈妈一脸惊讶化作了点点欣喜,也不着急去放碗了,连连说了几声“在屋里”,一边领着他们入内一边解释:“老夫人昨夜一时贪嘴吃多了酒又吹了冷风,今日身体不适,现在正在里间歇着,卓皇后的寿宴是去不成了,只能少爷前去代劳,老夫人为着这事也有些过意不去,正闷闷不乐呢……不过她若是知道少爷的孝心,一定万分欢喜!”
周妈妈越说越兴奋,嘴角上翘,眼角都堆积出了细密的皱纹。
她转过翠色莲花游鱼屏风,冲里面低声叫道:“老夫人,少爷来了!”
这几个字像是鱼饵勾住了鱼,里间终于传来了声响,李氏的声音像是噙着泪一般柔弱,“怀舟来了?我现在只觉得头疼得很,天旋地转的,难受极了……”
闻舒与卫怀舟被周妈妈带着走入房内,这还是闻舒第一次踏入李氏的卧房。
只见朝阳的房间紧闭着窗棂,将一丝一缕的阳光都挡在了窗外,空气中浮动着不知是什么的奇异香味,平添几分阴森气息。胡桃木供桌香案上放着一个送子观音,前方还有几柱未燃尽的香。
那个观音隐在阴暗中,闻舒一眼扫过去,心中骤然升起几分怪异。
“怀舟……”李氏躺在藕色罗帐中撑起身子,一手扶着戴了抹额的头,一手在虚空中摸索着向前。
闻舒从那个观音上挪开了视线,只见卫怀舟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李氏摸索的手,然后迅速将那个盒子塞给了她。
“这是我与闻舒一同为母亲准备的寿礼,母亲不妨打开看看。”
李氏停滞在半空的手一顿,而后转回去抓在盒子上,闻言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的佛经与平安符正安安稳稳躺在里面。
那一瞬间她似乎哽咽了一下,眼中有复杂的神色交错,似乎有不甘,又似乎有自嘲,一时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出口,她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嘴唇翕和几下,但她最终只喃喃道:“难为你还记得,难为你还记得……”
*
“所以你想一点也不好奇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马车向着皇宫驶去,长街上林立的繁华商铺与喧闹人群都向后退去,卫怀舟坐在闻舒的身边,状似无意问出了这个问题。
“难为你还记得……”
李氏含泪说出的话一瞬间又浮现在闻舒的脑海中,她确实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卫怀舟只是提前一日送个寿礼就让她面上的情绪复杂成那个样子,又哭又笑,又喜又悲,与她平日的精明模样大相径庭。
闻舒本也觉得奇怪,但她这些天反思多次,还是觉得自己所求过多,卫怀舟与她只是签了契约的盟友,如果事事探究,反而会惹人生厌。
但是听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仿佛还挺期待自己问问他?
于是闻舒抬起头,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是什么意思?”
卫怀舟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食指无声地敲了两下顺滑的衣料后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像是在做什么挣扎一般。
沉默片刻,他终于转眸看向闻舒,“闻舒,虽然在你的心里我们不算夫妻,没必要坦诚相待事事告知,但是我不想每件事都瞒着你。”
闻舒一愣,一直盘旋在脑海里并时刻提醒自己牢记不可逾越的想法被人戳穿,她非得没感觉到尴尬,反而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其实在很久以前,母亲的生辰不是十月二十一,而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