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东落,而她在坠落,穿过云层和海面,坠入深渊,坠入过去。
直到被一声巨响吵醒,辛西娅才下意识跳起来。
脚趾撞在桌腿上,她瞬间疼出了眼泪。
煤油灯的灯芯随之跳动了一下,险些熄灭,又顽强的维持住了瘦弱的身姿。
空气中弥散着药材的苦味,辛西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目。
她竟然回到了医务室。
是怪物走了,船长又大发慈悲把她送回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怪物发善心的可能性都比船长大,怪物还知道搞一搞临终关怀呢,船长只想把她做成阴干腌肉。
此刻她衣衫整齐,裹胸布仍然缠的紧实,虽然因为坐着睡着而肌肉酸疼,但明显还是个很健康的状态。
没人会浪费珍贵的淡水给她洗澡,更不会有人能妙手回春把她的病治好。
正摸不着头脑,医务室的门被人撞开。
“辛迪!别睡……啊你醒着,那太好了,快来给我搞一下胳膊!”
维克托右边袖子破破烂烂,血肉模糊,翻卷的皮肉中夹杂着脏兮兮的木屑。
辛西娅皱了皱眉,将满肚子疑问吞了回去,在维克托的连声催促中,取出镊子放在火上消毒,心不在焉的只凭工作本能去给他清理伤口。
维克托疼的龇牙咧嘴,为了转移注意力,就算没人问也主动抱怨:“真是倒霉,怎么就被大副抓包了去一起修船舱呢?船一晃货箱就都砸下来了,还好我反应快,只是被划破了皮肉,要是砸在头上,你现在缝的就是我的脑壳了!”
辛西娅头也不抬:“我不是入殓师,不负责修整遗容。”
维克托又哼哼着:“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海啸呢?你之前遇上过……啊疼疼疼!”
辛西娅看向自己只花了两分钟就缝合漂亮的伤口,满意的吹了下刘海:“那我怎么知道,我只比你早上船三个月。”
船医辛迪本就是个孤僻少言的怪人,维克托没察觉到她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送走了维克托,辛西娅背靠在门上,眼光闪烁不定,心内惊涛骇浪。
这段对话,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正是三天前,那场诡异的暴风雨刚刚来临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天会眷顾她,但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首先,不能暴露性别。
其次,不管谁喊她出去帮忙,她都不可能再勉强自己,只要不掉进海里,那一连串的倒霉事就不会再发生,也不会将那只海怪引到船上来。
职业道德没有命重要,辛西娅才不会为了救那些甚至连口饭都不给她这个病号送的家伙,再一次身陷险境。
结果刚离开门板,身后的门就被撞开了,带起一阵劲风,辛西娅如果再多靠那么两秒整个人都会被一起撞飞。
“都说过要先敲门了!”
没人回答,只有一座行走的筋肉山冲了进来。
见来人正是重生前将她撞下海的比尔,辛西娅只翻了个白眼。
这人有着远超其他人的力气,但脑子不灵光,让人怀疑头壳里也长满了肌肉。
跟弱智较劲也没用。
就见比尔直接绕过了她,将一个湿淋淋的人放在了她的床铺上,才回头含混不清道:“救……救救大,大副。”
辛西娅迟疑的看向床上的男人。
她记得,在被卷入这片未知海域的第一夜,大副就死了,就是在指挥修补船舱破洞时,被倒塌的货箱砸烂了头,当即就断了气。
船长还叫辛西娅过去,让她修补大副那支离破碎的脑袋。
辛西娅当时气得跳脚。
“都说过了,我是医生,不是入殓师!而且船员罹难不是都要海葬?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丢下海的尸体,现在修补到底有什么意义?”
现在想来,老船长气急败坏想把她弄死,大概也是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