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眯了眼,“像你说的那样,你不生气了,我也不生气了。”
“其实,”德哈尔把她抱起来,向床那边走去,“还是有点生气。”
克洛丝想骂他得寸进尺,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下次不会了,我淋雨跑回来。”
“不会让你淋雨的,我叫可可豆给你送伞。”德哈尔带着她躺在床上。
克洛丝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将他们严严盖住,她望着帷幔眨了下眼,“对了,可可豆去哪儿了?”
那只乌鸦比鬼魅还像鬼魅,行踪不定,她每次都唤不来它。就连作为它主人的德哈尔,偶尔也有几次唤不来它。
“它去给你找新的布料了,我也不太清楚它现在到哪儿了。不然也不会让你淋雨了……”他说到这儿,嫉妒的情绪过后的清醒,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刻道歉道,“对不起。”
克洛丝知道这不全怪他,如果不是可可豆飞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他也不会让她淋雨。
可可豆出去找布料也是为了她。
这几天老是下雨,衣服干不了,德哈尔就用布料给她不停地做新衣服,古堡存放的布料很快就用完了,其他的老旧布料潮湿得根本就做不了衣服。
“没关系。”克洛丝轻声给他顺毛。
德哈尔的敏感之源,她始终无法完全抚平。
他孤单太久,说是灵体,又跟地缚灵没什么区别。古堡是他,他就是古堡,永远都无法离开这块小地方。
可可豆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他与外界联系的媒介。
据他所说,在不知多久以前的一个春天里,可可豆带着他的伴侣,来他的烟塔上筑巢、产卵。
他当时光顾着等日落,没去管他们这一个小家族,再意识到这里有一个小家时,只剩可可豆这一只乌鸦了。
它停在他看日落的窗前,向他表示收留它们一家的感谢。
之后,它又说道,它的伴侣被雀鹰咬死了,孩子也都夭折了,能不能让它一直住在这儿,它想守着和伴侣一起搭建的小巢,它愿意和他结契约,帮他找日落的地方。
德哈尔就这样答应了下来,为了它说的日落的地方。
可可豆也就有了永生的生命。
不过,这只乌鸦找了很久,找到德哈尔遇到了克洛丝,找到克洛丝帮它捡起了被风吹落的小巢,找到克洛丝给它起了个“可可豆”的名字……
它也没有找到日落的地方。
但是现在,德哈尔已经不是很执着日落的地方了,他没有放走可可豆,因为克洛丝喜欢它讲述的外面的世界,他也喜欢,他们就这么养着它了。
“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德哈尔。”克洛丝蹭了蹭他的手臂,困意袭来,她眯着眸子,咕哝道,“离开你,我会死的……”
她快睡着了,迷糊的状态下也不忘用夸张的话语,来安抚他经久未减的不安。
德哈尔嘴角勾起一抹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明天再给我讲讲你之前的世界吧。”
“……好。”她彻底睡着了。
德哈尔在她带来的安心下,闭着眼亲吻了下她的额头,跟着她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