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可没有丧尸出现这种情况,晓对男丧尸问道:“吼……?”(他们到了这个时候都会这样吗?)
“吼。”(他们一直这样。)
一直?可白天明明都很正常。
她暂时想不通,考虑到一只丧尸不需要过多思考,她选择不管这件事。
她是一只意识成熟的丧尸,天为被,地为床的事暂且办不到,她需要一个干净且可以躺下的地方休息。
晓带着男丧尸从镇头走到镇尾,也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地方。
他们最后倒回了那家诊所,退而求其次地讲,尽管白色脏得快,但单看颜色,会意外地让人觉得干净。
晓在病床上凑合了一晚上,男丧尸站在她床边盯了她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外面全是早晨的雾气,晓就感觉到脸颊边的湿润。
她睁开眼,白色的瞳膜率先看见的是小矮桌上的模糊的血肉,还有骨头连在上面。
脸颊的湿润不是错觉,那是血液带来的黏腻感。
大半宿被消耗空的胃涌上难以忍受的恶心,她僵直地坐起,挪到窗边干呕。
男丧尸跟到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他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是这个反应。
晓想吼他,抬头瞧见他脸上的抓痕和破烂的白大褂,又狠不下心来,只恨恨地打了他几下。
要宽容,她这样劝说自己。
“吼?”(你去哪儿找来的?)
“吼吼。”(路过的人类。)
这么空的镇子还有人类来扫荡?他们是穷成什么样子了?
男丧尸还在不断地把肉推给她,她抬手拒绝。
“吼。”(我不饿,你吃。)
她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她对人肉反胃这件事。
在他疑惑不解地注视下,她用干净的手揉揉他的黑发,男丧尸这才低头自己吃肉。
红色的肉衬得他脸上的伤口愈发严重,他身上的伤痕肯定不是一只丧尸抓的。
可怜的娃,有了点儿意识,人不人,尸不尸的,两边都不受待见。
她是丝毫没有想起来,自己也是这么个情况。
等他吃完了,她又带他来到那条浅浅的小河,替他洗脸洗爪。
四舍五入,男丧尸昨晚也算是救了她,她照顾他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名字里带“暮”字的小镇,有河流,有住处,但她也不打算长留。
毕竟这里对于她身后的这只丧尸来说,已经搜刮不出“食物”了。
在带男丧尸去河边的路上,她见到了不少丧尸的尸/体,从他带回来的“早餐”来看,人类应该就损失了一个伙伴,从休眠中惊醒的丧尸算是十换一。
思及此,她又抬手摸了下他的头。
真是只命大的丧尸。
“吼——!”(你以后就叫暮了。)
在踏出这个小镇前,晓这样对他说道。
“吼?”(暮?)
“吼。”(对。)
“吼吼?”(你呢?)
“吼。”(晓。)
“吼!”(晓!)
“吼吼。”(嗯嗯。)
日头高高挂起,将他们蹒跚的影子拉得甚长。
……
他们没走多久,就望见不远处的高楼大厦。
反光的玻璃看起来很近,但他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走到。
末日后,长期日照高头,处于高温的世界,少见的起了些乌云,阴沉沉地压在那座城市的上方。
晓直觉这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可湿润的空气里带来的气息又告诉她,这是座可以养活丧尸的城市。
只要拼命躲藏就好。
她打定主意,带着暮转了个方向,决定绕个远路,从城市的侧边缘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