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玩。”
飞云商会不可得罪,小孩子们和行允玩着都心惊胆颤,自然玩不开。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在行夫人立刻扯了行允一把:“别哭了,你读书勤奋些,等你爹有商队要去须弥的时候,我让他带你一起去。”
行允的眼泪果然火速收了起来:“真的吗?”
行夫人面无表情:“真的,所以你最好乖一点。”
……果然还是亲妈了解儿子啊。
多亏了行允这个乐子,我最后的告别没了依依不舍和伤春悲秋,是笑着离开的。我爹没有和我一起回须弥,春节后的复工往往是最繁忙的时候,他只叫了亲信陪我一同回去,然后就与我挥手道别。
他把满满的摩拉塞进我的包袱里,说:“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和妈妈一起的时候乖一点,要听话,懂吗?”
我点了点头。
船舶在海上漂泊了一段无趣的日子,我无风无浪地抵达须弥,刚和亲信下了船,就看见了我妈的身影。
“斯黛尔回来啦。”
我听着这个名字,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还是顺从地走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妈妈,我好想你。”
我妈忍不住红了眼眶:“诶,妈妈也想你。”
她牵着我往家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爸也真是的,哪有让这么小的孩子离开妈妈的道理。你放心,等明年的海灯节,妈妈就不让你自己一个人去了,留下来陪着妈妈就好。”
我抿了抿嘴,但最终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好的,妈妈。”
也许是太久没见我了,我妈又恢复到了那副热络的态度。她温柔地呼唤我,给我做饭,帮我编发,买了很多漂亮的新衣服给我,即便是送我去佩尔塞女士那里学习也叮嘱我要劳逸结合。
“你毕竟还小,过了年也就七岁而已,妈妈不强求你是天才,只要不太晚入学就行。”
我望着我妈的眼睛,最终还是向那一份关怀躲闪了。我总会想,也许这辈子不一样呢?也许在我年纪小的时候,妈妈也是真的无条件爱我的,她希望我过得好,而不是把我作为炫耀的工具。
她为我做了那么多,十月怀胎,艰难产子,把我从烦人的嗷嗷待哺的婴儿养大到可以拥有自己的思想,如果没有爱来支撑的话能做得到吗?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我试着去习惯她的关怀。
当相处亲近的亲人不再是以冷脸和争吵相对的时候,日子会过得舒服很多。去佩尔塞女士的家里学习不再是我逃避的方式,在卷面分得到满分,获得佩尔塞女士的夸赞时,我第一次下意识地笑出了声。
艾尔海森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反而是佩尔塞女士很欣慰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太好了,斯黛尔,很难得能看到你像个孩子那样笑了。”
她问我:“最近和你母亲的关系如何?”
我还有些发愣,但又马上点了点头:“我们一直都很好,妈妈……妈妈最近对我会比以前更好一些。”
唯独艾尔海森不太乐意,他觉得我和之前的反差太大了:“你变了。”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说:“我希望你过好日子,但是,你千万不要因此变得和外面那些只会吵吵嚷嚷的笨蛋一样了。”
如果变得像个真正的小孩那样,聪明冷静的斯黛尔就要泯然众人了。
我能理解艾尔海森的想法,更能理解孩童对变化的不习惯,因此我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我可是要励志做一个比你还早考进教令院的天才的。”
但老天爷总是格外的把控好运和厄运的分量,也许是我顺利的日子过太久了,不幸很快就降临在了我头上。
在我七岁这一年,我被送去了参加教令院的考核——比艾尔海森还要提早一年。其他的学子和教师们都讶异与我妈的大胆,一面说着我妈有野心有魄力,一面又觉得我妈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