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爹经常对着厚厚的文书彻夜难眠;在动荡的朝堂上,只有爹始终专注于为民谋福为君谋略;在不实的骂名下,只有爹不会停下脚步,甘愿负重前行。
既然无人体会过父亲的辛苦,那么——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判我爹的对错!”
迷茫和恐惧虽让他动摇,但最终没能改变他的意志。
陆云旗朝周洪伸出手,不容置喙地命令道:“我不能让你拿着手串到处造谣。交出来。”
周洪被他吓退了半步。
“少爷,我向您坦白,就是希望您能给我留条路啊!”
陆云旗又逼近一步,捏住他瘦削的肩膀:“就凭你伪造请愿书这一点,我什么路都不会给你留!交出来!”
周洪一把老骨头被他抓得生疼。
可是再疼,他也要把这个有力的证据留下。
“少爷!您不要逼我,不要……”周洪忍痛避开陆云旗的次次争抢,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突然大喊道,“来人啊!”
本以为这只是无助之人的呼救,没想到在这么僻静的地方,真的有两个黑影应声而来。
陆云旗连忙松开手掌,避开了左右袭来的第一轮杀招。
他们显然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逼退陆云旗之后便像护法一般退到了周洪身侧。
“少爷,对不住了。”周洪握紧陆相的手串,吩咐打手道,“我不想再看见他!”
“你——”
刚吐出一个字,那两个人犹如狂风朝他扑来。
顾不上大摇大摆离去的周洪,陆云旗被迫和他们交起手来。
然而,几招过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优势。
怎么可能?
他一个在大将军和皇家暗卫身边蹭了十几年功夫的人,居然还打不过两个民间打手?
除非……除非,这两个人就是皇家暗卫。
想到这,陆云旗的心脏咯噔一跳。
这一愣便被对方抓住了机会,两个不同方向的飞踢把他悬空,重重地摔在了冷硬的石墙上。
浓重的甜腥味顺着喉咙涌了上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缓了两秒才准备站起来。
不过,聪明人绝对不会给敌人重整旗鼓的机会,两只大掌一左一右擒住他的肩膀,又把他按回了地上。
然后其中一人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陆云旗的瞳孔骤然一缩:那就是皇家暗卫用来装毒药的瓷瓶!
难道说,周洪只是棋子,而真正想要解决掉爹的人其实是……
不管是谁,都已经来不及了。陆云旗双唇紧闭,冰凉的液体混杂着冷汗顺着下颌滴落。
两名暗卫失去了耐心,正准备加大力道。
只听嗖嗖两声,暗器击中墙壁发出脆响,然后叮当落地。
两人迅速收回被暗器擦出血印的手,随即陆云旗就像断线的娃娃一般摔回了地面。
下一秒,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蒙面的黑衣人。
二人发现情况不妙,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墙的对面。
“追!给我弄清楚他们是谁!”一个清甜而坚定的声音冒了出来。
话音刚落,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他胸口的白衣。
“小陆!”锦瑟赶忙跑到他跟前,才看清他嘴角发黑的血迹,语气更慌了,“十八!快,送他去最近的医馆,他中毒了!”
陆云旗拦下了她伸过来的手。
“别管我。让我再疼一会。”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忍心看你难受?
“我想让自己清醒些。”
他说得很慢,却充满了他少有的执拗与坚持。
算来,从政已经不少时日了。那些阴奉阳违、明枪暗箭的招数他也算见识过了,自然明白陆相能走到今天,定是做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