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是一张小木桌,木桌后是几个地痞模样的人。
头领站在正中央,一边嚼着腊肉,一边机械性地重复着:“找个空地按手印,按完去那边领东西。”
这位老大爷颤巍巍地朝印泥伸手,却有人拦下了他。
陆云旗气愤地砸桌,拍案的声音吓退了队伍里的所有人。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他漆黑的影子完全吞噬了对方,压抑感甚至席卷了在场的难民。
一时间,针落可闻。
没想到那位头领只震惊了一秒,随即不耐烦地吩咐手下:“去叫难民营的守卫来,赶紧把闹事的人带走!真是新鲜,穿高档布料的人都想做难民。”
嘟囔完,头领就吆喝难民重新排队。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随即传来了手下凄厉的惨叫。
头领看着倒地不起的手下,眼底瞬间冒了火。
陆云旗见他不服气,眼中的怒意更甚。
“别让我问第二次!”
“嘿,你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头领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招呼背后的一群同伙,“给我打!”
几个混混应声而起,企图越过桌子打陆云旗一个措手不及。
陆云旗正愁有气没地撒,直接抬手把桌子掀翻,这几名先锋于是首当其冲,哗啦啦摔了一地。
头领捂着生疼的屁股气得眼白充血。
“给我往死里打!”
一时间,十几个人犹如疯狗朝陆云旗扑了过来。
市井混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怒火中烧,他出手异常狠厉,总要让人飞出去几米才罢休。
混战之中,他又抓住了一人的衣襟。
那人奋力挣扎也没逃脱陆云旗的魔爪,反而在他的掌控下挨了不少同伴的拳脚。
他利用完这个肉盾,还执意要送人一程。
于是陆云旗抬起腿——走你!
“轰!”
飞出去的人撞碎了一摞木箱,一块块腊肉撒了满地。
周围突然安静了。
下一秒,围观的群众如同洪水猛兽涌了上来,把他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看着头领要趁乱逃跑,陆云旗顾不得其他,踏着几位难民的肩膀开出了一条路。
“我看你还往哪跑!”一边说,陆云旗一边熟练地拧过对方的胳膊,“说!是谁让你来的!”
头领疼得嗷嗷直叫,含糊着吐出了个名字。
陆云旗拧紧眉头,刚想开口细问。
“少爷?”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除了家里的下仆,会称他少爷的人只可能是……
“洪叔?”
“原来少爷还记得我。”
记得。他当然记得。
这位是吴叔的心腹周洪,他一直唤洪叔。因为吴府只有一位千金,他又是老爷的干儿子,周洪就称他少爷。
自从吴叔“远赴边疆”后,陆云旗没再去过吴府,也就没再见过他。没想到事过境迁,他已是这般苍老了……
周洪朝他行礼,语气近乎恳求:“那就请少爷看在老奴伺候过您的份上,放过我的人吧。”
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意思?”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什么叫你的人?”
周洪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面露愧色,欲言又止。
沉默了半晌,他终于开了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少爷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