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三丈高的地方多了一条巴掌大的金鳞小鱼，憨头憨脑，摇头摆尾正打量变小的自己。

柳安安被它这憨憨傻傻的样子逗笑了，伸手道：“过来。”

大脑袋的金鳞小鱼落到她手心，吐出一个泡泡。

“这里没水，你哪来的泡泡。”柳安安戳破泡泡。

小鱼又吐了一个。它离开柳安安的手心，兀自游到柳安安头顶趴着。

柳安安好笑道：“你倒是会找地方，坐在上面看得更远对吧。”

她往镇子里走，沿途看见几个背着锄头，推着春犁的农夫。路过一间只搭了遮阳棚的学堂。先生坐在草垫子上，拿着书摇头晃脑地读着。下面十几个小娃娃排排坐，也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跟着读，坐在最后面的小娃娃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画，瞥见一只雪白绣鞋，他睁着乌黑澄澈的大眼睛仰头看绣鞋的主人。

“你是何人？”小娃娃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她。

“远游的人，路过此地迷路了，请问这镇子叫什么？”柳安安蹲在地上，压低声问道。

小娃娃扎着朝天辫子，辫子上的红绳褪色，额头抹了灰，单薄的褂子上沾了汗水。他抓抓脸上的蚊虫包道：“昆仑镇，你头上的鱼能吃吗？”

小娃娃话落，头顶小鱼钻进了头发里。

“你看错了，没有鱼。”她从锦袋里摸出一把果子塞进小娃娃手里，起身离开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柳安安还在嘀咕。“昆仑镇，昆仑镇，昆仑域，昆仑城……昆仑……这里是难道是昆仑域某个镇子？不对，若是现实存在的镇子，就不会出现在玉璧的世界里。”

金鳞小鱼从她头发里钻出来，落到她肩上，吐出一个泡泡。

柳安安伸手就去戳泡泡，扭头伸手时，瞧见小鱼吐出的泡泡里竟然是一帧画面——眉眼秾俊的少年，站在山脚大树旁，手里拿着石头往树上刻字；下一刻少年悬于半空，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往崖壁上刻字；画面一闪，少年从九天之上落下，他笑的肆意张狂，一双瑞凤眼仿佛两轮金乌……

泡泡“啵”地破裂！

柳安安心脏猛地一颤！

那双眼！！

那张脸！！！

柳安安倏然睁眼，眼中惊骇还未褪去。

卧房昏暗，只有书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听见响声，趴在床边的秋夕和夏月立时爬起来。

“小姐你醒了？”

“我去叫大夫。”秋夕转身下楼叫柳韩青的大徒弟。

诊过脉，确认无碍，大夫才离开春溪药铺。

夏月问：“小姐可要吃东西？”

柳安安摇头，她道：“你们去睡吧，我无事。”

两人都不走。今日亲眼目睹小姐差点丧命，她们吓坏了，从柳安桥下接到小姐后，寸步不离。

最后秋夕和夏月睡在了榻上。后半夜，柳安安并没睡着。梦里最后那一帧画面太过惊人，她到现在还觉得心悸得狠。

翌日，天刚亮，柳绿玉就到了药铺，随她一起来的还有赫连云朵。

“你昨日可把他们吓坏了，一个个都眼泪汪汪的，就连昆仑澜海都要哭了。”赫连云朵坐在桌边吃早饭，早饭是她提来的。

昆仑澜海从后门进来。“你怎么还不走？”他满眼嫌弃地斜睨赫连云朵。

“我要跟你们一起走。”赫连云朵给柳安安夹菜，“我的财神爷去哪我就去哪。你们若是能拿道请柬，必定是要去昆仑城的，既然要去昆仑城，北上最近，既然北上就要经过长州。作为晚辈，经过长州怎好不去墨家给老夫人道一声贺。既然大家都同路，那便一起走。”

桌上另外三人一时哑口无言，这丫头怕不是提前打了草稿。

细想一下，柳安安觉得赫连云朵说的没错。拿了请柬就要去昆仑城圣天门参加选徒大会。途径长州，她会进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鹭点烟汀一家是开，两家三家也是开，既然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