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来可是有事嘱咐奴儿?”嬅奴儿又给对面带面具的男子倒酒。
“桐婶死了。”柳安安道。
嬅奴儿露出惊讶的神色,少顷恢复平静道:“楼里的其它管事说她另谋高就去了,我也以为是这样。不想……”
“能否要来她家地址。”柳安安道。
嬅奴儿行了一礼,退出了雅阁。
昆仑澜海道:“悲天悯人。”
“他们三人皆因滕钗而死,而那滕钗是因着我出嫁,才到了那三人手里。他们是无辜的。花红柳绿孤身一人,桐婶是有家人的。”柳安安看着舞娘的金钗道。
“这么说,与你关系不大,何必躺着一趟浑水。”昆仑澜海抬眸望向那半张精致的侧脸。虽无钗环,无华服丽裳,依旧娇俏动人。
“昆仑少域主。”柳安安转头直视他,“这世间的人做事无非是愿与不愿两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做这些只图心安。就好比,你救我,我自然会救你,为的是互不相欠,互不相欠便是心安。”
略带嘲讽的目光从面具的空洞里透出来,昆仑澜海见过的女子不多,但每一个留给他的印象都不如她这般深刻。他知她特别,行事莫测,偶尔放肆起来,比其男子还要嚣张许多。诡计多端,又好钱财。这样一个人,细细看来,他却不觉讨厌。
“好徒儿。”昆仑澜海端起酒盏伸过去碰了一下她的杯子,“为师很欣慰。”
“???”柳安安一脸无语到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我何时答应做你徒弟了。”
“自然是,”他语气意味深长,有意犹未尽的品咋之意,并且刻意顿了一下,“卫所大牢,你走火入魔,为师渡你灵气为你护法,”他摸向发髻上的吠努离,“它可以作证,你可是抱着它睡了……”
“停停停!”柳安安听他越说越过分,“我不答应。春喜楼我救你一次,柳家你救我一次,中苍狼域圈套你救我一次,你中毒我救你一次,唯独欠你渡我灵气为我护法那一次,可你别忘了千肆巷是谁不讲武德给我挖坑……”
“两次。”昆仑澜海道,“渡你灵气,为你护法,舍本命法器一宿让你恢复。这么算来,是三次。”
“三次就三次。”柳安安一拍桌子,“我欠你三次!还你就是!”咦?怎么越算越多?
“怎么还?”昆仑澜海轻笑,“一,我不要钱财;二,不要稀世珍宝;三,不要你做妾做夫人。”
柳安安咬牙切齿瞪着他,“你诚心的是吧。”
“三小姐。”雅阁外面传来嬅奴儿的声音,“赫连老板到了。”
柳安安神色一怔,再看昆仑澜海。昆仑澜海径直起身站到她身后,仿佛护卫一般。
柳安安还未开口雅阁门从外面推开,赫连几道只身走进来。他个子十分矮小,四尺有余,五官聚在一张小脸上,脑门齐大。他无视屋内两人,走到柳安安对面,一手撑着椅子,利落地跳起来蹲到了上面。然后挥手将昆仑澜海用过的茶盏扫向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柳安安一掌拍在桌上,一根筷子嗖地飞出去,稳稳接住坠落的茶盏,托着茶盏钉在雅阁柱子上。
赫连几道回头看一眼筷子,回过头又瞅瞅柳安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千肆巷时,小公子可是差点被弩箭扎穿脑袋。”
“千肆巷时,赫连老板还能威风凛凛地将苍狼域那群人围住打,眼下却让人平白杀了个管事。”柳安安自斟自饮,并不正眼瞧赫连几道。阴阳怪气谁不会似的。
赫连几道脸色变了变,一手按着桌边纵身跳起,双脚横过桌面,脚尖弹出一截刀尖儿,刀尖儿扎向柳安安握着玉壶的手。
玉壶脱手,高高抛向空中。
无数飞沙走石都打不中的人,怎么会让一只暗藏凶器的脚踢中。自从被迫修炼以来,柳安安最擅模仿。赫连几道能飞起偷袭她,她为何不能偷袭赫连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