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臂让木鸢停在手臂上。巴掌大的木鸢身上下了结界,海樗打开结界,从木鸢背部抽出信笺卷成的卷,木鸢失去灵气蜷缩成一只球。
展开信笺,其上只有寥寥六个字:进者留,阻者杀。
五位师弟从屋中出来,站在海樗身后。
二师兄海空被四位师弟拿眼神示意,于是上前一步问道:“大师兄,师父这是何意?”阻者杀?这一路上阻拦他们的人可太多了。
“可进阶修心者留下,阻挠我等行事者杀。”海樗碾碎手中信笺,沉思片刻道:“那丫头,须得再试探一次。”
“昨日出狱时,我离得近,竟捕捉到了越阶修者难以自控而外泄的灵力。”海四说道,“上次交手还是二阶。”
“难道她与我们一样,进食丹药强行越阶?”海六小声说道。刚说完就被海五瞪了一眼。大师兄不许他们说这些。他们都是师父从凡人那里寻来的根骨奇佳的苗子,进食丹药强行越阶,也是为了给师父办事,说多了会招师父不喜。
海樗道:“继续盯着,但凡有风吹草动立时来报。”
四位师弟应下,分两路离开,两人去了上章街药铺附近,另外两人去了上章街安悦酒楼附近。
海三和海四径直走进了安悦酒楼对面的面摊子。要了两份加肉的牛肉面,外加四张饼,边吃边朝安悦酒楼张望,眼睛时不时扫过三楼某个窗口。
一刻钟后,酒楼三楼的窗户打开,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窗内,那人倚靠在窗框上,似是在看风景一般朝外瞅。
“你若有他们那般勤奋,或许早成为尊者了。”狐狸眼鄙视地望着面摊上的两个人,“大好的机会错过,插翅也难逃。”
半晌不闻回应,男人回头望向桌边吃饭的少年。
少年身姿峻拔,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再看那张俊俏的脸,眼神迷茫,颧骨微红。神医将他打量一遍,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修者将死,本命法器与玉心会一起消融于天地间。”他道,“昨夜出去一趟,本命法器都没保住?”
昆仑澜海闻言动筷夹了一只毕罗填进嘴里,又喝了一口粥才道:“丢了。”
“笑话!”男人关上窗户走到桌旁坐下,没型没款地捏了一只毕罗填进嘴里,“我虽不是修心者,但我见过的修心者比你见过的好人还多。玉心凝结的本命法器,就算丢了,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自己飞回来。除非你有意搁在谁那里,或保护,或监视。说吧,送给哪位娘子了。”
昆仑澜海低头看碗里的粥,复又偏头看旁边眼神犀利的男人,“既然你见过的修心者如此多,可听说过,两两互补的修者。一方紫府如岩浆灼热,一方紫府如寒潭沁凉。”
“自然有。”神医眼神忽然晦暗一瞬,旋即起身围着桌子,垂头踱步。半晌才道:“我曾与一位女子有过类似的感觉,她的灵气如深山里的溪水,温凉纯澈,每当我受伤或灵气耗尽,她的灵气都能更好的治愈我。我的灵气却十分霸道,且常年侍弄毒药,与她无半点易处。最终……”
“原来这才是孑然一身的原由。”昆仑澜海放下碗,靠在椅背上思忖片刻道:“我与你的情形恰巧相反。”
“怎么?她的灵气于你大有裨益?”神医蓦地转身,凑近昆仑澜海。“难怪一大早就要吃如此封丰盛的早饭,原来是找到可一同修行之人了,也好,如此你可多活几日,我也少操心些。”
昆仑澜海走到床榻旁,拎起自己的小包袱,背上便往外走。
“去哪里?”男人问道。
“既然对我有裨益,自然要离她近些。况且,她夸下海口能解我身上的毒,如此我更该离她近些。”昆仑澜海拉开门,回头道:“客房我续了房费,你尽可住着。”
“等等!”男人几步窜到门口,拉住昆仑澜海的袖子,“你说的是那丫头!”他连连摆手,“她不行,你离她远些。”
“我为何要离她远些。你方才……